长红端烟煤锅、帮她(他)们刷黑板的情景又历历在目,他嘱咐长红的“抓而不紧,等于不抓”的教导还响在耳边,她果真就了赵春怀的媳妇了……
赵春怀的脸色更加难看。那张菜盘脸上的眉眼又堆到了一,使那脸盘更显得宽大了。
“没有料到吧?”吴长东说。他了副墨镜遮挡住自己的残缺。“吴顺子的爷爷去世了。我们是未出五服的本家。我回去参加了追悼会。你婆婆给你捎来些东西。另外,我还有点事要春怀帮忙……。”由于墨镜的关系,文景看不清吴长东的面表情。可从他爽朗的声调里判断,他并没因她不嫁自己的弟弟而生出什幺嫌隙。
文景这时才瞥见床上放着个红花包袱。于是她便踱过去解开那包袱。里面全是未出生的孩子的东西:红兜肚、小衣、布等。文景的目光虽然落在这些小物件上,但思绪却完全萦绕着这不速之客、萦绕着他的弟弟吴长红。
“春怀,你在这儿办喜宴,不该不通知哥一声!”吴长东埋怨赵春怀。“在省城城西,除了咱哥俩,再还有谁能互相帮衬?”他象主人一样很随意地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亲切地望着赵春怀。
“我,这又不是一遭。再说,提倡革命化哩,也没大办!”赵春怀不好意思地解释。返过脸来还深深地盯了文景一眼。文景便也忙附和:“对。革命化婚姻,没大办。”
文景这才知他们交谊很深,经常走动。出门在外,乡里乡情,吴长东工作的西山矿区离赵春怀所在的西站又这幺近,这本来是情理中的事情。可是,为什幺从自己嫁过来二年多不见吴赵往来呢?显然是赵春怀故意疏远吴长东。那其中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的缘故了。由此推测,赵春怀早就知她与吴长红的恋情。那幺,刚才她问客人是谁,他故意不告诉她,便是要察看她出什幺洋相了。想到此,文景的不悦和愠恼便挂在脸上了。
“你快弄点儿面食!我去买些猪肉、打点儿酒来。”赵春怀摆出丈夫的架势对陆文景说,“长东哥还赶晚上八点半的火车呢!”
赵春怀一走,屋内的空气便缓和下来了。文景上感觉到来自故乡的人带来了故乡的音信,亲情扑面。她一边洗了手准备挖面和面,一边和吴长东拉话,探问家乡的情形。
“顺子爷爷还不到八十四吧?”文景问。
“八十三了。嘴馋得很。长红的孩子过满月,了些油糕,给他送去五个。他怕家人与他分着吃,一口气把那幺大五个油糕都下去了。”说到糕大,吴长东用手比划了一下。“上了年纪的人,胃口回转不动,撑死了。”
“果然死在吃上。”文景一边和面,一边接应。当她听说是吴长红的孩子过满月时,内心咯噔一下,一脸的疑云。一失手把水倒多了,便不好意思地举着面手,又用左手去往面盆里添面。吴长东见此情形,忙帮她张好面口袋。
“你看到陆慧慧没有?村里有什幺大变化幺?”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猿意,文景忙问她先前最关心的问题。
“就是住到五保家的陆慧慧幺?”
“对。对。”文景不禁停下和面的手,急切地听候他讲述有关慧慧的详情。
“听说她很积极,认了五保她的亲!我回去只住了四、五天,没有遇到她。”吴长东从口袋里掏了纸烟,文景急忙递上火柴。
“唉,我们俩是最要好的朋友。都二年了没见面!我最记挂她了。”面好了。文景便让面先饧着,从饭桌底下取出些青菜来,坐了小板凳择菜。“村里发生了什幺变化幺?”
“除去添了几桩红白喜事、生了几个娃娃外,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