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渭城最好的茶楼是若雨楼,楼内又有一处大厅,一处包房,大厅里的人皆是渭城富家,却没有人想要进那唯一一处包房。
因为那处包房外,挂着一只刻有李山的木牌。也就是说,那包房惟有李山能用。李山在渭城威望堪比城主,何况平日并没有其他大户人家的傲气,他既然要处包房,自然没有人再敢去要。
包房内。李山笑看着眼前的这位大人物,说:“小人的商行不过是小本经营居然入的了大人的眼,实在荣幸之至。”
罗帆听出李山言语之中的讥讽,皱眉道:“我说过了我此次来是代表当今圣上。你要想清楚,叶姓商行只有成为我大秦内库产业之一,才能做得更大。”
李山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摇头笑道:“我并非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李家商行做着如今小小的生意,我很满足。”
罗帆没有想到自己搬出圣上这样一座大山之后李山依旧拒绝,隐隐有些愤怒,用食指重重敲着桌子,“这是圣上的旨意。”
李山笑道:“大秦的律法,叶某人略懂,大秦始祖皇帝立法;即便皇室,不得无故逼迫平民。”
罗帆听着李山一番话,灵机一动道:“你莫以为真的没有理由。”
“哦?”李山感兴趣道。
罗帆说道:“你虽然一直说自己李家商行是小本经营,但实际上你也是清楚李家商行如今分量的。当今天下只有易城沈慢慢的产业可以和你李山相比,而那沈慢慢在前年倾尽财力助易城城主易天行造反,如今已经占了两城。”
李山突然打断道:“我已经知道大人的意思了。”
“大人是说,我会造反?”
罗帆听李山连续说出的两句话指指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展颜一笑道,“叶老板言重了。”
李山厌恶的看了罗帆一眼,说:“叶某绝不会反。”
罗帆笑道:“那要看圣上的意思,当然,现在还要看叶老板是否入我内库。”
李山想了想说:“入内库之后,我也是活不下来的吧?”
“这一点叶老板放心,以您独步天下的经商之道定会加官拜爵,依旧可以经营商行,圣上定不会对你不利。”
李山露出了然的神色,“我明白了。”
罗帆心中一喜。
“说到底就是让我和你一样变成一条狗?”
罗帆神色一窒,将手中茶杯重重摔到墙上,起身道:“李山,你什么意思?”
李山转身拂袖,“便是这个意思。”
罗帆伸手指向李山道:“李山,你莫要不识抬举!”
李山从容道:“总之做人无论生死,叶某人都不在乎,做狗却是不行的。”
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少年。
罗帆疑惑的看向少年,“你是何人?”
少年并不看罗帆,走到李山身前,端起茶杯一口将茶饮尽,连茶叶都没有剩下半片,而后他看向李山,“先前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你少说了一句话。”
李山问道:“少说了哪一句?”
少年转身看向罗帆说:“我是李家李尘.,我的态度就是李家的态度,我告诉你,做人无论生死,李家人都不在乎,做狗却是不行的!尤其是······”
李尘.话音一顿,看向罗帆双腿之间,“做阉狗。”
然后不待罗帆反应过来,李尘.一拍李山肩膀,“走!下棋去。”
二人走出包房时,李尘.对门外站着的小厮说:“里面有人吐血了,去收拾收拾。”
罗帆是大秦皇帝身边的太监,即便在宫里那些大臣对他也是恭敬有加,这一次来到渭城自以为会一帆风顺,没想到不仅被一口回绝,而且被李尘.揭了自己身上最大的一块伤疤,急火攻心之下,血气上涌吐血昏迷过去。
2
李府后院,李山拈起一枚棋子落定,说:“你先前羞辱的那个太监是皇上身边的。”
李尘.说:“皇上身边的也是太监。”
李山说:“你这个耍嘴皮子的习惯可不好。”
李尘.摊手说:“这不叫习惯,这是天生技能。”
李山却认真的说:“你先前面对罗帆太骄傲了些,不好。”
李尘.笑着说道:“少年人最大的权利就是骄傲。”
李山重重将棋子摔到棋盘上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
李尘.知道李山这一次真的动了怒,说道:“你明明知道这件事很麻烦,也知道我的本事。”
李山提起嗓音道:“可这件事情是要和皇上斗,你再有本事又能杀的了多少人。我一直帮你打听的世外之地也有了着落,那里尽是你这样的人,你这两天就可以去。”
李尘.跳起来说道:“你放屁!哪有老子有事儿子跑路的?”
李山起身道:“你这个小混蛋哪有点儿子的样子?”
李尘.大叫,“你又哪有老子的样子了?”
“老子哪没有老子的样子了!”
李尘.说:“你哪像你儿子这么风流倜傥。”
李山反驳道:“屁!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娶了百八十个老婆了。”
李尘.说:“要不是我,你哪有那么多钱娶老婆?”
“这些年商行一直是我在打理,而且越来越好,可见当初就算没有你我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李尘.平静的说:“可是现在有我,所以我不能走。”
李山说:“所以我现在赶你走!”
李尘.黯然道:“这句话有些过了。”
就在李山以为自己的目的将要达到时,李尘.突然笑道:“但这么低劣的激将法我不会中,世外之地我很想去,如果可能,我们一起去。”
李山说:“有商行在,我是不走的。”
李尘.说:“那就不去。其实这件事情归根到底不过是皇上想要商行,如果把这件事处理好,一切不过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