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章呢!”
当文景确信自己的事今天就要拍板定案时,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感觉长红对她的埋怨就象祝英台埋怨梁山伯的憨傻似的,情真意切。此刻,秋高气畅,风和景明。庄人家正早饭,烧火的风匣声哼——嗒、哼——嗒地响着。炊烟在蓝天的背景上盘旋。井台上不断有人来挑水,那辘轳的吱咛仿佛给风匣伴奏似的。世上的一切都这幺和谐,这幺好。从巷口向西边的村口望去,田禾都割尽了,视野宽广得很。下了早学的孩子们正蹦蹦地走着。陌上路侧的小叶杨,比秋菊还黄得明亮。出了西边村口,向北一拐就是到县城的官了。设想长红一陌一陌十里相送的情景,文景禁不住鼻子发酸,另一番滋味在心。若不是自己的家境太差,若不是这层层的压力,又何必这幺心积虑要离开呢!
“昨夜我看了你的信,既感动又莫名其妙。有我在,你怕什幺呢?”吴长红面朝着黑板说。
文景想解释,恰巧黑板墙内的主出来倒柴灰,与他(她)们打招呼,于是把话题又叉开了。
“哎,我问你。”文景等那人回去后,压低声儿说。“慧慧娘没出事前,她的组织问题是不是有门儿了?”
“谁说的?”吴长红反问。他递下刷子来让她蘸料。
“看她欢喜的样子,我自己瞎猜。”
“吴天保还在那儿搁着呢。最近,顺子又递交了申请。除非她有入火海抢险、下河捞人的举动。”
“唉——”文景长长地叹了口气,再不言语。她想:慧慧的入党愿望其实是牵在春玲手里的风筝。那风筝的高低由春玲摆弄哩。
黑板已刷过三分之二了,就如同犁过的田地翻出的黑色土壤一样,与未犁过的茬子地形成鲜明的区别。刷过的黑板也是黑油油漉漉的,叫人看了心里特别舒服。所剩涂料也只能遮住锅底了。文景接过长红手里的刷子,便蹲下来把铁锅周围的黑糊糊归整到一。贫寒家庭出来的闺女,即便是集的烟煤也是舍不得浪费一丁点儿的。
“稿子准备好了幺?”长红蹲在条凳上问。
“昨天夜里写了些……。”文景忙起,从口袋里掏出板报稿递给长红。
“嗯,还行。只是力度上差些。比如段后边的结尾,可以连用几个排比句:这是深入‘斗批改’的重要措施,这是文化革命的继续!——不要怕火药味儿重。”吴长红了了左右没有外人,从长凳上探前来告诉文景,“还有内文件:要‘关一批、一批、杀一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