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还是记忆中曾经熟悉的放学路,但从前旁是两排密集的梨树,夏天雨水多,打着果子烂了一地,夹杂着泥泞,远远看过去像是杂乱无章的绿色垃圾。后来毕业后市政大概才发现叁中这一病,却是一刀切,不整治,干脆改种颇受市民欢迎的栀子花。
两人大步越过前面两个高中生的瞬间,沉琮逸没忍住,笑着低凑近她耳边吐槽:“幸亏你没去装老师,要不就翻车了。”
他被她稽的模样惹笑,突发奇想想要逗逗她:“看什么,后悔没早恋?”
“停。”沉琮逸额一,实在不想听到那个词从她嘴里突兀蹦出来,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
若不是他揽着自己主导着同行的步伐,她几乎都要愣在原地。两人踩着一地沾了水的栀子花快步抵达山脚下的石桥边,步伐整齐划一到她还在恍惚:两个人高差这么多是怎么到行动一致的……
沉琮逸自认还算了解她,不愿回答的问题往常都是沉默或者干脆想方设法结束。于是下意识认为两人之间已经自动结束这个话题。
关千愿突然有些感谢跟沉琮逸二十九公分的高差,毕竟她特地伸直了脖子注视着他歉的话,那画面想来都算是很突兀的。
“……”
他有些难耐,皱眉:“详细说。”
“所以什么?”他觉得好笑,反问:“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确实可以聊下去,但目的是?”
但她还是努力抬看他,迎上那过于炽热的眼神:“抱歉,那晚我记不大清了。”
以后再也没有梨子,但他今天意外发现栀子花的香气也不错。
“什么意思?”
“我只想听你解释一下那晚哭泣的原因。”
“什么?”
“怎么会……”
“在G W Bridge吵架那晚,你为什么突然发飙下车,为什么在桥上哭?”想了想,他艰涩补充:“本来那天你什么都不说我最后都会把你送回酒店。抱歉,我知那天是我错了,但现在……”
关千愿眼睁睁看到那抹名为期待的光一点点在
她没听懂什么意思:“……所以?”
“呃,好的。”
儿在地上一会儿又飞到天上去,想一出算一出。
高中最开始沉琮逸是坐家里车上下学的,后来心境慢慢发生变化,高二高叁干脆改骑了两年山地车,最爱的日常是压着雨后青涩的梨子一路俯冲下去,偶尔能遇见关千愿,彼此间会互相打个不算生疏的招呼。
“啊?没有。”
关千愿眼神发愣,嘴张了张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他没想太多细枝末节,只把这个问题当作每天首当其冲的工作要事来理,用了叁秒钟,便给出了答案:“不会。”
后来,沉琮逸才发觉在两人关系停滞不前的尴尬岔路,她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很自私的行为。
关千愿彻底懵了。
“爱笑,打球很厉害。”
他咬牙切齿:“哦,你还知是篮球啊。我高一那会儿就跟蒋雯打比赛了,你见过吧?高二高叁还一直玩呢。”
……
“关千愿,高中的时候我是不是看起来很难接近?”
“篮球……”
沉琮逸抓住重点:“什么球?”
“沉琮逸,如果重回高中,你会选择向我告白吗?”
于是她第一次觉得今晚酒确实上,可紧贴在边的男人却像是抓住自己不小心暴出来的漏,乘胜追击般审问――
脑海中浮现她高中时的瘦小影,沉琮逸睨她一眼:“首先,我是个人。”
“一酒味,人家不用小天才电话手表报警算好的了。”
“愿愿?”已经抵达车边。两人站定,见她不语,沉琮逸仍不死心追问了一声,松开她,低声哄着,第一次觉得从她嘴里要个回答简直是难上加难。
“可我们现在是好朋……”
沉琮逸阴阳怪气:“没什么,就觉得温柔一个高中男生,你居然都没把他划到朋友列表里过,有点伤心。”
可弥漫着栀子花清香的雨夜,关千愿却抛出一个令他始料未及的问题来――
“不会吧?”关千愿愣了片刻,下意识抻起袖子低去闻,一时没记起这还是人家的西装外套。回尴尬看看,见坡上那两个高中生恰好也对视过来,又匆忙把扭了过来。
这也是困扰着自己,但又不停给予他鼓舞的一个答案呼之出的问题――
关千愿暗暗咋:“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