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剖心掏肺,她的心里也始终对他筑起一跨越不了的高墙。
言清漓先去掐了莺歌的脉,脉象搏动利,并无大碍,遂放心。
屋之下,房中的光亮也是直至东方渐白才熄。
与言清漓一起被抓那日,莺歌起先怕得不行,结果在县守府里不仅没吃到苦,反还有医者来给她看诊,好吃好喝的住了不到两日就被放走了。同时,她的夫君温成也得了无罪文书。
小妇人眼里泪光盈盈的,万般不舍:“妾与阿成还没同你谢,真是多谢你。”
真不知他裴凌到底了什麽恶事令她生畏,让她对他如此设防。
她摇摇:“哪里的话,承你与温公子搭救在先,要谢也该是我谢你们。”说着,她就向莺歌夫妇屈施了一礼。
他在心底喟叹一声,神情转冷:“罢了,正如你们所言,你我早已和离,你说什麽什么何去何从都与我没有干系,既然决定好了,那我明早就让人送你们出城。”-
言清漓笑了笑,转同莺歌又说了几句才叮嘱:“阿烟姑娘不宜在外过久,早些回吧,以免受了风寒,还有,雪路,回去时你们千万要行慢些。”
若说蠢,他才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有所期待。
抱歉?
星连也是有干净和的屋子不住,似是怕谁趁夜回来欺负她,运着功在房上挑了个平坦的地儿守了一夜。
,她笃定:“至于这个苦衷……哥哥懂我,他也会支持我。”
一个时辰前他们还亲密无间,着无比荒唐的情事,他能感受到她的心都在热烈回应,他还以为经此之后她对他至少也能与陆眉齐平了,可此刻他才知,原来自己对她来说就是个信不过的外人。
等陆眉与温成也简短话别
一句比一句咬牙切齿。
“陆青时知?”
刘刚在旁好心提醒:“言姑娘,积雪深了就不好走了,早些启程吧。”
“……”
王甲恨不得给刘刚这个没眼力见的一脚。
见她垂眸不语,裴凌心凉得透透的,嘲意满满:“看来你这不能言说的苦衷,怕是只对我不能言说。”
陆眉回了五峰巷收整行装。
“不能言说的苦衷……”裴凌轻笑:“你大哥知?”
“……”
这狗日的平日自诩心细,察言观色那叫一个溜,关键时刻居然发蒙,王甲立即插嘴骂:“你个屁的!又不差这一会儿。”
言清漓无言以对,眼颤了颤,轻:“抱歉。”
到了城门口,星连勒停下,刘刚与王甲打上前命人打开城门,陆眉朝窗外看了看,随后转向坐在对面眼底挂着黛青的女子,将走神儿的她给唤醒:“清儿,莺歌与温兄来送行了。”
陆眉打开车门,言清漓上兜帽,扶着星连的手下了车,亲昵自然的举动惹得后的王甲与刘刚皱眉对视一眼,还没两人暗暗交换想法,那边莺歌在温成的搀扶下就已匆匆上前:“言姑娘。”
车上的三名青年男女昨夜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各自未眠。
“那仙云山的臭士也知?”
昨儿后半夜开始飘雪,清晨的铜县主街空寂无人,车轱辘吱悠悠碾过,在地上那层光洁的白毯上留下遠去的辙痕。
他们夫妻原还以为是公子从中运作,谁知昨夜公子回来苦笑说,都是托了言姑娘的福,那位裴将军与她是交情很深的旧识,若非看在她的面子上,还不一定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