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化成雨一阵语塞,是啊,他怎么会生出将一个力能扛鼎的皇帝,打晕了带走的念头?
“可”
“朕知道,局势很危急。”
刘恪面色如常:“可为什么要想着往下走呢?”
他一手指向山顶:
“拿下山顶上,南越土著们的长山圣地,是否还有转机?”
“陛下的意思是……”
化成雨睁大了眼睛:“这倒也是个办法。”
“可我军还未收拢败军,兵马不足,哪怕能对付得了山林里的南越土著,可要是一个不好,被张议平发现……”
“朕也知道。”
刘恪还是面色不变。
“可要是拿下了长山圣地,军中的南越将士可以归心,我军也有了根据点,能够收拢山林中四散的溃军,不是吗?”
“陛下,此举太过犯险!”
化成雨咬牙再道:
“雨势未停,眼见着越下越大,而山顶上更是毫无遮掩,只怕更是难走。”
“一场暴雨便已经让我军狼狈不堪,若是再大上一些……”
“朕又如何不知?”
刘恪拔出棋盘矛,拿在手上一阵盘弄,声音越来越大。
本是两人暗议,却引来了周围的将士们一阵注视。
“将士们为了朕,冒雨酣战至今。”
“死的死,散的散。”
“现在军中只剩下五千人,可朕敢说上一句,那些不在军中的将士们,没有一个人,会弃朕而去。”
“将士们没有背弃朕。”
“朕又如何能抛弃了将士,独自逃命?”
众将士闻之一滞。
汉人将士还好,早就被忽悠瘸了。
可那些不懂弯弯绕绕,比较质朴的南越将士,无不动容。
而刘恪却也不躲不避,迎着仅剩的将士们,大声道:
“今夜暴雨滂沱,雨势比之午间更甚,视野更模糊,可未尝不是我军的机会!”
“便是你们,都不敢冒险登山,强取山顶上的长山圣地。”
“那山林中的巴木旦、山脚下的张议平,更加想象不到。”
“敌人想不到我们怎么做,我们就要怎么做。”
“登上山顶,固然危急一时,可若是夺得了长山圣地,却能在大局中,起到反败为胜的作用!”
众将士无不是一怔。
没咋听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反败为胜了。
不过他们之中,以南越土著居多,对长山圣地有种归属感,倒也是勉强认可了这句话。
只是依然不是很乐观,每人脸上都显着犹豫之色。
本就是败军,再冒险在暴雨之中登山取地,不是更加危险吗?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雨水从甲胄边缘滴落,内里的衣衫已然湿透,伸一伸手,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刘恪依然高举棋盘矛,环顾四面,道:
“雨夜登山,难。”
“登山后取下长山圣地,难。”
“取下长山圣地后,聚拢将士,难。”
“纵然一切成功,依然要面对张议平手中的大军。”
“难上加难。”
“万事开头难,难道就不开这个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