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叶,随着雨水、血水一同漂浮。
尸首与断木残兵的堆积,也让整个战场,变得更加惨烈,让人心头生出凄然之感。
傍晚将至,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雨势未小,但攻势缓了不少。
毕竟大晚上还下雨,就算占据优势,也没法打。
巴木旦与族人们潜入山中,张议平也让将士们退走,转而休整,把守长山之中的各处要道。
汉军寻了处高坡,勉强有了喘息之机,但也仅仅是喘息而已。
伸手不见五指的暴雨之夜,再加上酣战一下午的疲惫,抬起胳膊都累得慌。
谁也不知道,这一阵暴雨中的混战后,军中将士还剩下多少人。
“化成雨,伱去清点一下战损。”
刘恪见身边还有个化成雨,便让他去清点战场。
他未有卸甲,而是仰望着天空,静静等待着。
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会很不容乐观。
“陛下.”
化成雨腰间中了一箭,只是匆忙处理,拿布包了包,现在还渗着血。
而手中的大刀,甚至已经因为一番苦战,缺了一角。
此时这个中年帅哥,并无几分姿仪,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上的血色,已经由愤怒转为狰狞。
他咬紧牙关,身上的甲胄,也显得破烂不整。
刘恪将棋盘矛插入地里。
交趾国的土地属于红土和黏土,很软,又经历暴雨,这么一插,就插入了好几寸。
他沉默着替化成雨重新包扎了一番,细声问道:
“我军现状如何?”
化成雨几愈哭了出来,他抗揍,伤口不疼,心里疼:
“山脚下的大营,已经被张议平攻破。”
“陈大人、典将军、李将军,全都在乱军之中失散!”
“至今、至今未有寻到踪迹。”
“如今我军手中可战之兵,仅五千之数!”
其实几乎算得上是全军覆没,也无怪化成雨,如此悲痛。
他今年38,从军也有小二十年了。
这样的败绩,往常不是没有过。
先帝还在时,都败的习以为常了。
但自当今天子登基后,尚属首次。
甚至连战败,都是头一次。
而且不是普普通通的战败,后续负面影响,更是极为恶劣。
五千人里,以八百御前侍卫为主,只有不到一千汉人将士。
剩下的都是熟悉山林作战,在雨天之中,影响也不太大的南越将士。
这群人如果没有汉人将士加以制衡管控,加之见着汉军溃败,难保不会四散逃走,甚至哗变。
如果消息传到后方,琼州只怕也会不稳,产生动荡。
毕竟这次出征,是筹措了百姓的粮草,还用上了股筹。
汉军不能败,一败,大汉赖以收复故土的民心,就没了。
朝廷的信用,也将跌落谷底。
不仅东胡,可能就此开始一致对外,大汉内部,也必然危机重重。
然而最最危机的,还是眼前的战局。
山林里有以巴木旦为首的南越土著潜伏,山脚下有张议平所率大军截断后路。
前狼后虎。
莫说是反败为胜,就算是逃出生天,都极为困难。
化成雨一阵踟蹰,连开口说话都显得有几分艰难:“陛下.”
刘恪用棋盘矛撑着身子。
有棋盘矛固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完全不足以支撑他这么杀上一下午。
“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