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主薄,我有个不情之请。”
关麟“逆子”之名,廖化是早有耳闻。
关麟敢这么说,他廖化敢当着关羽面这么说嘛?
关麟与关公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咕咚”一声,廖化咽了口口水,这话他关麟敢这么念,可他廖化哪敢说呀?
这…
顿时间,廖化只感觉…脖颈间一阵发凉,就像是青龙偃月刀再朝他打招呼。
就是老爹不是关公,也不该这么言辞锋利吧?
廖化听着关麟的话,他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偏偏,因为关麟的一次预测,历史的轨迹,在襄樊与江夏这个岔路口出现的巨大意外。
刹那间,关麟的拳头握紧,他做出一个决定,必须得给老爹泼一盆冷水,“降降火”了。
怂了…
可取襄樊,还不是时候,更不是良机!
什么“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明明关公的一封回信中,满是对云旗弟的赞许,更是点明了此次是他立下的大功。
这不该让父子关系得到最大程度的缓和么?
军,也一样照单全收。
什么“让他别瞎浪;”
退一万步说…
可…这次,根本是毫无缘由啊!
张星彩快要惊掉下巴了,可种这时候,看云旗这般信誓旦旦、间不容发的样子。
今儿个,他委实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这是儿子能说老爹的么?
廖化拱手,“四公子但说无妨!”
“啊…啊…”
怎么又…又是一封罪己书。
关麟连忙望向廖化。
取江夏,正当其时。
什么“老爹瞎七八嘚瑟;”
云旗弟…这是…这是又要与二伯干起来了么?
可…
当然,张星彩忍不住趁着机会瞥向关麟竹简上的文字。
“可孩儿把丑话说到前头,老爹但凡敢打襄樊,这一仗势必会败的很惨,把之前的优势局面悉数给葬送了,身首异处…就连关家军也全给干没了!瞎七八浪!葬送了孩儿送给他的大好局面,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这反了吧?
廖化连忙张口,他想劝。
张星彩像是习惯了一般,看关麟提笔,连忙就去为她磨墨。
——“父亲当下罪己书!”
——凉飕飕的…
这…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有关麟那般直面关公怒火的勇气。
廖化也听说过,甚至…这“逆子”还逼着关公下过罪己书。
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廖化产生了一种错觉,到底关羽与关麟,谁是爹?谁是儿子啊?
当然…
关麟这冷不丁的一句话,惹得廖化一惊,他连忙问:“四公子,其实是飞鸽传书更快一些!”
这是父子间又要干架的节奏么?
怎么…打个襄樊,二伯又要下罪己书了?
更多人不用关公的怒火,只一个眼神,就蔫了…
怎么这“儿子训爹”跟“爹训儿子”似的!
张星彩惊慌的拍着小脑袋。
“四公子…这…这…”
这…
“有劳你亲自去趟江夏…就现在!”
“鸽子不会说话,鸽子也劝不动我爹!”关麟语气郑重,话语更是一丝不苟,他已经开始动笔了。
张星彩一头雾水。
却见赫赫然的七个字跃然而出,当先写下。
“廖主薄,你什么也别问,我既能料准文聘会去烧船,就能料准老爹打襄樊会败的很惨,会把他和关家军一股脑的给全干没了!你就只管把我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他,让他别瞎浪,老老实实趁着文聘这个‘江夏铁壁’不在,去取了江夏以北,如此…进可直接取南阳,退也可使得襄樊孤立无援,这才是他现在该做的!只要稳住,就特么赢了!”
关麟却是一边写,一边继续嘱咐廖化,“烦请廖主薄,亲口告诉我爹,说他儿子已经看穿他了,不过是打赢了一场小仗,不过是斩了四个无关痛痒的曹魏将军,老爹一定会瞎七八的嘚瑟…然后,就飘了,就会去取襄樊!”
可…那终究只是传闻,廖化始终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不“孝”到这种地步。
他感觉长这么大,就没流过这么多汗…
呃…
不就是打个襄樊,至于么?
当即…廖化捂住了耳朵,“四公子若有信,我可以帮伱带到,可带话的事儿,劝关公的事儿…你还是另请高明啊,这活儿…我可干不了。”
她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哪。
关麟望向廖化,略带一丝惆怅,其实他本人去是最好的,反正损老爹也不是第一
那是最稳妥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