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男人当时狂暴的表现。十二岁,并不是享受爱的年龄。在那样一个疯狂的夜晚,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痛至入骨,却也痛至入心。那样没的羞辱与折磨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之时,他似乎离死神的手那么近,他甚至还看见那个温柔可人的娘双眼泪地站在门口焦急的向他张望,呼唤着他去她的边。他却只是对娘摇了摇,看着娘无奈的飘然离去,下几滴泪水。而后,他晕在了男人的怀里。
诚然,他们甚至没有在一起用过膳,但他是这个男人的儿子,在那一夜,他突然对他们着相同的血这个事实有了强烈的认识。
于是,他毫无顾忌地晕在了他的怀里,并坚信这一切荒唐的愤都会过去。
唉,那时天真的自己呵。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四天以后的傍晚。晚霞如血,遮天蔽月。
明天是个好天气呢。他如是想着。
守在床前的婢女尖叫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二备跌跌撞撞地又冲了进来。
“四弟。四弟。”那个仅仅大他一岁的男孩一次失了早熟的城府,失魂落魄地跪在他的榻前。
他直直地看入二哥的眼里,撤动嘴角:“没事了。笑一笑。”
荣清继续着他的手工,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在众备的世界里渐渐隐形,却似乎无法回到当初那个置事外的孩子。
他有时候会想起那个残忍的男人,他狠毒而张狂的眼神,他强壮得有如兽爪的禁锢,以及他紧皱着的眉。
那个男人直到他可以下床走动也没有来。
时不时的,二备还会来他这里坐上一坐,谈天说地一番。
“他拨了治理涝灾的花销,以充军资。”
“他把服役的年龄降到了十四岁。”
“他准了十三铁矿的开采。”
“他……”
于是,他知了那个男人在修养息了半年多后,终于坐不住了。这次会是那个族群呢?军刀会吞噬的是谁的鲜血?又将是谁的母亲蜷缩在四面透风的营帐里瑟瑟发抖呢?荣清想苦笑,却笑不出来。
甚至连正常的生活都无法过了么?荣清的心里没来由地涌出源源不断地悲伤和酸楚。
那个男人啊。
他的刀,得太早,磨得太利,已收不回去了。
然而出征的计划,却并没有成功的实行。
大备和三备分别作为使臣,带着若干兵,到了北方大陆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族群里游说了一番,便带回了数张求和示好的交信,以及些许和亲的美丽女子。
男人嗜血的格,被亲生的儿子们小小压制了一次。
男人没有任何妻子,和亲的女子也无法在梵卧取得任何名分,可是男人还是准备了淫糜却盛大的仪式,将女子们挑拣着享用了。这无疑是对小族最后的尊严的践踏。何况异族中一和亲女子,有着南方四国之一的二分之一血统。
仪式上,异族的使臣涨红了脸,而梵卧的老臣们只有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