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谁的,那个说哪里崩盘是谁不行。
而张行也乐见如此。
一则,这相当于战后总结,二则,赏罚分明是军队立之本,三则,他需要那些基层军官士卒越过领,直接跟他交代,强化组织的重要和自己的位置。
但说实话,这个过程中,对于中下层军官而言是激烈的,迫不及待的,唯恐疏漏的,可对于高层而言,尤其是黜龙帮架构下的大领们和大分领们来说,就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后者追求的是扩张与水涨船高。
当然,也有如雄伯南这样觉得为一个两个首级、军旗的缴获争来争去,会坏了义气的。
还有一些明显偏文官的领,也都不耐。
那几位地方上的舵主,前面负责后勤,战时负责宣讲,功劳也跟这些军人不是一路的事,此时也多百无聊赖,只是冷眼旁观。
不过无论如何,这种事情今天上午就要结束了,随着最后一份伙长级别的集功勋争议讨论妥当,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张行带,众人走出木棚,准备去下午的另一件正事、大事。
但还未出军寨,张大龙便忽然止步,诧异来问:“这是什么声音?”
众人屏息凝气,旋即察觉到了声音所在,立即会意,然后是最近跟张大龙走得很近的一位领柴孝和来言:“回禀张龙,这是降兵们在哭。”
张行若有所思:“哭什么?我怎么记得伤员一律放回了呢?是我们待他们了吗?”
“那肯定没有。”柴孝和笑。“这些士卒都是有战场经验的东境本土士卒……将来顺而下取齐鲁周边的时候最合用……各位领都只当宝贝来看,如何敢待?只是照常当民夫来用而已。”
“那到底是在哭什么?”张行追问不及。
“应该在哭张须果、鱼白枚那些人。”旁边领梁嘉定见问的急,也不再多遮掩。“张龙不知,你们不在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哭,就是哭张须果那些人,但我估摸着也有一开始害怕被屠戮的意思。”
“确实如此。”旁边另一个留守打扫战场的领夏侯宁远也赶紧来言。“张须果带兵虽称不上爱兵如子,但赏罚分明,令行禁止,颇有威望,所以一直都在哭。”
“不对。”张行想了一想,立即摇。“昨日就没这么大哭声……若只是怀念张须果,应该哭声一日不如一日的才对。”
众人愕然一时,也都不解。
倒是一开始被抢了话的柴孝和,此时脱口来解释:“诸位湖涂了,莫忘了前面在什么,今日再哭,当然是因为他们刚刚去挖了坑,往坑里扔了他们昔日袍泽的尸……见到惨状,不免哀恸。”
张行以下,众人这才醒悟,继而觉得自己脑子果然是被上午争功给争麻了,居然连这个都忘了,简直是灯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