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话，除了点摇，她的手一直僵地放在轮椅扶手上不曾动过，全上下只有脑袋可以动。

        季昌睿坐在沙发，愁容显得他苍老很多，他摸出了口袋里的烟盒，点起一支询问他：“公司还顺利吗。”

        季昌睿方才的热情顿时消散，他把陶瓷筷子搁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安静的餐厅里，连呼都显得极为压抑。

        最后还是季昌睿帮她去，夹着菜送到她嘴边：“糕吃完了饭再吃，先吃点肉，看你上瘦的，怎么越吃越瘦。”

        “嚼得累不累？这次切得大小还可以吗？”

        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他憔悴的容颜，季昌睿疲惫地仰着脑袋，往后靠去，声音涩沙哑：“那今后就交给你了，我也能安心陪着你妈，过一辈子了。”

        为了能从姜轻那得到更多的爱，季昌睿不断地给她加大药量，稳住病情。

        “再喝点汤，这条鱼炖了很长时间，我特意把肉都打散了，这样你就不用嚼了。”

        饭桌上，季昌睿的唠叨声就没停下过，可见他们平时也是这样吃饭。

        今年是粉红色的糕，只抹了面，表面什么装饰品也没有加，只用白色的油写下四个字：平平安安。

        姜慈年前脚离开大门，后脚就听到二楼传来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季昌睿一烟也没有抽完，手忙脚乱地上楼去，他不敢怠慢一步，唯一的念，是要快点给她吃药，他还不想这么快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再下来时，姜慈年已经吃好了饭，准备离开。

        虽然他现在能拥有这一切，都是依靠姜家得来的，但创立的产业，也算是季昌睿的半个心血。

        姜慈年站得笔直，气势并不显弱，没了年轻时那会，在他面前不敢狂言的懦怯，一牛仔夹克衫，少年时的容貌并未褪去，可他成熟的风范昂然立。

        假如没有了药，姜轻就是个彻彻尾的疯子，她不会多看季昌睿一眼，甚至还会秽言污语的辱骂。

        “吧轻轻，把蜡烛了我们就能吃饭了。”季昌睿一脸笑抚摸她的，姜轻连呼都是有气无力，更别提让她去蜡烛，药量大得她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腮帮子还酸吗？吃点这个，青菜得吃，不然没有抵抗力，你总容易生病。”

        代价是药物的抗越来越弱，普通的药量不再适于她，而三倍的药剂，则会让她沉睡的时间越变越长，季昌睿每次在把控药量上总会出现差错。

        “不会让它死在我手里就是了。”姜慈年眉眼透着一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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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昌睿把姜轻抱去了卧室。

        他所谓的一辈子，不过是指陪一个重症神病人，依靠药物从她上获取一丝微弱的情爱。

        季昌睿其实知，他把产业理得很好，同样是他的儿子，怎么会不继承他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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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比姜慈年更适合担任下这个重任，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像极了一位统领者。

相挨着，季昌睿为她点上蜡烛。

        姜轻开始困了，药物的副作用，让她吃到一半就有了要进入睡眠的迹象，最后连糕也没来得及吃，仰躺在轮椅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