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这天,沉琮逸难得回了趟自家公司。一年都见不了几回的副董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绕开总裁召开临时高层会议,与会各方面面相觑,不知这久居国外的沉家老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在工作日最后一个清晨肃然危坐于首席那dao瘦高shen影两侧,全bu注意力放在各自手中文件上,悉听尊便。
这里面有的没见过这位年轻的决策者,数量还不算少。但大多数了解沉家一向冷漠严苛的zuo派,此时莫敢仰视。几个资历尚浅的偶或好奇望过去,与那dao凌厉专横的视线不幸打个照面,才发觉那里包han太多玩味与深究。
“项目决策组的李总,刚才我讲的贸易摩ca你怎么理解?”
此时会议室针落可闻,向来充当打酱油角色的李总站起来,ca一把汗,尽可能详细说:“本市海港大量OEM厂商进口电子芯片与原件,通过解决就业问题与组装出口来获取外汇与贸易逆差,但外汇若是储备在——”
“停。”那dao清隽tingba的shen影随座椅转过来,nie着笔敲了敲桌上文件,低沉dao:“说后面的,捡重点来听。”
继而补充dao:“每人都有份。今天早晨,我们把OEM创汇减少变为贸易逆差的逻辑理清楚再散会。”
……
十点过半,沉琮逸大步走出会议室,门关上,徒留一室赤地千里的叹惋声。
早先靠在外门侧的男人双手插兜直起shen喊住他,看了眼两手空空的弟弟,笑dao:“小沉董大清早指使我手下干活,连草稿都不带打的?”
沉琮逸回tou,望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哥哥,半晌,只耸了耸肩:“有人睡懒觉,我只是偶尔代为行使一下权利而已。”
近半年来国内信贷与信用周期chu1于弱势阶段,接连带动整个商业周期前景不明。尔后以澜城为中心的经贸区遭受不小的恶意贸易摩ca,周边各大版块对原材料上游产成品能源竞争激烈,然而在需求提高后,目前仍然出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周期。当下是静候自然恢复还是考虑政府出手干预,亦是未知数。远维集团站在澜城地标的漩涡中心,或轻或重一点变动或将激化紧张局势,此时集团旗下一家车企正面临一项极有可能chu2犯贸易规则的信贷计划制定期,上tou的法案还悬而未决,沉巽扬向来习惯走拖延政策,更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能料想向来不愿沾染家中琐事的弟弟直接注入一剂猛料,逮着平日里跟自己打太极的几个高guan就开始追项目后续,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才肯作罢。
沉巽扬在外听了两个多小时墙角,早已想好话术:“那几个老家伙知dao届时该怎么zuo,没必要把强制施令的意思主动拿到台面上来说,别zuo出tou鸟。”
走廊里,两人对视不消片刻,沉琮逸抱起手臂眯眼:“沉总,国内几个大企业向来圆hua的拖制手段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
一声略带讥讽的“沉总”成功令他顿在原地。沉巽扬望着跟前站直了还比高自己半tou的弟弟,一时觉得格外陌生。那双深邃漆黑的眉眼森然直视过来,带着未加掩饰、赤luoluo的探究与示威,突然就怀疑这大半年来他没事就半试探半cui促对方回国内公司的举措是不是算是亲自把狼给迎了回来。
此时那张薄chun还在一句接一句冷静阐述自己的分析:“远维若是对信贷紧缩毫无反应,那些小企业日子更不会好过。”
“沉巽扬,但哪怕我是开小商店的,主顾再财大气cu,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制于你。所以,你觉得大小企业双方谁的规避风险手段多一些?”
得了,人家压gen就没觉得自己是匹狼,ding多算指挥若定,主动把选择权牢牢抓在手中的热血青年。
沉巽扬干脆放松下来,叹口气,轻拍弟弟的肩膀:“因为小企业基本都不求天、不求地,它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从来没有受到过重视,对吧?”
沉琮逸见他妥协,未置一词,紧抿chun线扭touyu走,沉巽扬无奈,忙喊住他:“锐普那几个早上刚下飞机,还在办公室等你。”
“知dao,一会就见。”
沉巽扬忍住笑意:“琮逸,你还真把远维当锐普的述职总bu啊?”
沉琮逸没再回tou,走进专用电梯前留下一句话来:“比你又当又立,zuo个合法敛财、想借东风在政坛发展的官三代强一点。”
“……”
沉巽扬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弟弟解释清楚为何突然决定渐渐淡出远维上层,转而去复走父亲早年在政坛的老路。与年幼时恨不得事事与祖父和父亲作对的混不吝不同,今年他已而立过半,生活一贯舒适,但往往到了父亲眼前便总像个被看穿一切、独木难支的愣tou青。随着年岁增长,步伐虽慢,还间或有人过来推自己一把,但他渐渐向家中前辈形象靠拢的想法却愈发明晰。沉琮逸那是一点就通,自知zuo生意决策方面远不如弟弟聪慧,当在终日繁琐重复的工作中,与过去那个作jian犯科的纨绔背dao而驰,心思日渐成熟,他也想换条人生路走走。
临近午休,他在副董办公室外秘书台看到几个锐普的项目经理正手握招待咖啡低声聊着什么。沉巽扬以为这几个人已与那冷面魔王完成工作汇报,朝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