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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直到傍晚下班，回在关千愿脑海中的只有这排山倒海的三个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她今天没有夜班，五点半准时下班时已然在急诊见证了一整天的生离死别，但一路麻木下来，最初的本原因还是中午时听到左子惟去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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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姐，你看我跟千愿才一个多月没见，她就跟不认识我似的。”

        “什么？”

        从刚到医院来交接晚班的同事手中接过吩咐对方带的水果，关千愿声谢，快速更换便服后拎着水果坐电梯往关楠所在的瘤病房走去。

        熟门熟路摸到十七层，在走廊里遇到刚从水房提着壶出来，迎面走过来的关姗，关千愿举起手中装水果的袋子，遥遥喊了一声姐姐。

        不忍再看那张脸，她与他之间交并不算多，大多数羁绊也是产生于沉琮逸之手，毕竟两人据说是穿一条子长大的老友。如果能给边的人冠以一种颜色，那么她一定会给左子惟标记一个活力橙色。不论怎样，肯定与自己那抹死败的灰背相驰。

        新闻图甚至还是左子惟一西装举着酒杯畅怀大笑的照片，很端正的长相，很年轻，很阳光，一口白牙漂亮如雕塑般，一看就没少维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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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懵的，一天下来的倦乏却被稳稳盖过。她对这种情况并不乐观，因为大脑层过分活跃只会代表自己晚上还是睡不好觉。

        两人躯相亲已经过去很久，但阳光过来时感像是还在。她匆匆低想掩饰自己莫名的慌张，对方却似乎不想忍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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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姗没什么表情，回得格外利索：“没事，我请假了。”

        两人在关楠病房前汇合，关千愿抱怨：“不是说这几天我没晚班我来就行了吗？你工作那么忙。”

        “你是不是不知左子惟已经去世的事？”

        关千愿下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关姗已然推开病房门。

        “呀，千愿来了。”

        朝阳的单人病房，夏天太阳落得晚些，此时里面敞亮得很。病房里先前隐约的对话声因为两人的进入戛然而止，她本来还以为是护工与关楠在聊，离得近了才依稀辨别仿佛是一男子的声音，清越温和，像是山间潺潺的溪水。

何悲恸遗憾而感到意外。

        但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在时间转过程中了……

        下午浑浑噩噩回科室时送进来一个出生刚七天的濒死患儿。关千愿强迫自己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急救，顺利完成工作时退到水房净手，借用短暂的休息时间拿出最近由于工作繁忙而变得不常用的手机，简单搜索故人的名字，出来第一篇新闻便是——滕佐药业三十天暴跌19%，左子惟继承人之母正筹划份转让。

        七月的夏天，蔚蓝天空悬着火球似地太阳，云彩被浇化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阳光正好，不远一墙之隔外医院家属院的小孩子们放了暑假，正聚在一起开怀玩闹着，欢声笑语隐约飘进耳朵，却仿佛变了调，如无序音乐般，每个音符都不在正常范围内，却越发尖锐，揪着自己的耳震天响。

        她突然不知该怎么打招呼，两人之前也不是没有在国内见过面，但绝对没有今天如此既突兀又和谐，这种气氛诡异得很。

        脑海中如迸进一眼泉水，咕嘟咕嘟冒着水，冲刷着糅杂不堪的疾。又痛又爽，一时分不清是敌是友，也顾不上思索今晚还能不能睡好觉，关千愿左手提着西瓜，右手提着火龙果，拖着沉重的步伐跟进去，迎着光看背对自己坐在床沿那影影绰绰的影。

        关楠还是枯瘦，半靠在床上，望着妹妹笑起来，那人也闻声转过，双眸牢牢锁定她。还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半长的刘海下，眉眼如锋，鼻梁俊，穿藏蓝色工装牛仔夹克，长交迭坐在床边，里面搭一件白色短T，恰如其分藏着自己过分招人的浅麦色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