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不甘心，上一世是他错，亲手在那人的心里种下恨意，最终反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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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有私，对主子的忠诚却也不假。只是私与忠心，总有不能相全的时候。

姬允自深沉梦中醒来，仍觉得手脚轻浮，如在云端。

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

这没什么，想来白宸是起得早，李承年来唤他起床，两人便碰上了。

白宸定定看他一阵，忽而一笑，：“李公公想必不知，从前也有人，对白某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但他自己明白，不是这样。

是他咎由自取。

这一世，是那个人亲口说，心悦于他。

李承年不知他的苦痛由何而来，只微微冷笑一声，咬住牙：“堂堂白氏子弟，却心积虑要见于陛下，不惜以色侍人……无论你意图何为，若对圣人不利，也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如上一世，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为那人所迷，放纵自己一脑地沦陷下去。

死过一次，也没能让他长记。他都不禁想要嘲笑自己实在是色心不死了。

和上一世已经不一样了。

他并不是在重蹈覆辙。

竟是真的。

姬允同时看两人一眼，便略过去，只看向白宸。

姬允一下多了很多底气，便张口唤李承年进来。

那这一世，一切回到起点，重新来过呢？

白宸看他一眼，微掀角：“李公公何必羞愧，李大人至情至义，入数十载，早从族谱中除名，仍时时不忘宗族，挂念亲眷。有李公公这样的亲人，是他们的福分。”

他们一同进来，李承年很自然地站到一边，为白宸留出了位置。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空气里浮着清淡的，琼罗花的香气。这种香气，姬允只在一个地方，一个人上闻到过。

一通话，便将气势汹汹的李承年堵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了。

白宸看着已是梳洗妥当，宽衣广袖，仪态修雅。且不知如何，平日他虽也已经是很清俊，今日却仿佛格外丰神俊貌，面容光泽，仿佛整个

不为他所言而动怒：“多谢公公为白某进言，白某今日得偿所愿，李公公美言之功不可少。为表谢意，白某已为李公公远在首阳的父母兄弟，置办了丰厚田产，亦为正谋婚事的大侄，择选了贤良美妇。”

李承年即刻来了，同他一起的，还有白宸。

这是新的开始。

李承年正气悔不已，哪里肯理他。

重活一世，他也终于没能抗拒那个人。

白宸看着他脸上愤色，片刻，：“只有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白宸继续：“不过亦非完全相同，他对我说的是，悔之晚矣。”

姬允动了动，感到那令人蹙眉的酸痛感，那隔在云端的，仿佛笼着一层薄雾的昨日欢愉，就像是梦境落到现实了一般。

李承年面色红白交错，似惭似怒，如此变换一阵，他脸色颓然，长声叹：“圣人痴顽，我为其，未能为之分忧，反因一己私，引狼而入。悔之甚矣！”

他不再迫他，他强迫自己松开他，他给他想要的一切。

他抿抿，似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神色里显出一种麻木的苦痛。

他再没有哪里对不住他的，白宸已没有恨他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