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望向她的背影,言又止。
“你去哪里?”他见她下床,伸手去扶的同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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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宇回推门看了一眼,见她已经起坐在铜镜前整理,便朝百川点了点,“待会儿,让小二送沐浴的热水来。”
她拿了银簪子打算簪发,素手轻抬,又放下。银质的簪子搁在台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半侧了子回过看向他,似乎是在疑惑他怎么放下东西还不走。
“哦。”大约刚刚醒来,她的眼神还有一丝迷蒙,目光绕着他看了一眼,无端生出一点缱绻,柔又生动,令他的心也跟着悸动了一瞬,可第二眼看过去,又仿佛之前是他的错觉,那双眼睛依旧平静疏离。
去什么。
下山时,他们还言笑晏晏,不过几日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们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是。”百川口中称是,端着早膳的托盘走进房间。在他后,刚刚起床的榆阳榆芙见了执剑长老,纷纷见礼问好。
百川勉强一笑,看了一眼有保温效果的瓷瓮,“这粥里加了山楂、枸杞和红枣,开胃又,我放了白蔗饴,甜而不腻,你且尝尝。”
“去我原来的房间拿安神香。”兰珊披了件衣裳,髻偏云乱挽,泪痕未干,神态又带着一点睡醒后的慵懒,“没睡好,心里难受,想沐浴时点着……”
青宇开门走出房间时,百川正端着早膳站在外面。
兰珊敛了眼神,“好。”
欢喜吗?大概。
青宇查看了她后腰的伤势,生机玉膏药效不凡,那片伤已经大好,便也同意了。
“师傅早安,”他在青宇面前一贯恭敬和顺,“早膳已备好,兰珊昨日受了些惊吓宜静养,楼下用餐堂内环境嘈杂,弟子就自作主张端上楼来。”
她心中压着的种种,过了昨晚那样亦真亦假的恰好时机,就不能再提及。只是,放任自己这样骗他,哪怕早就知事情迟早会走到这样一步,还是犹如在心尖上放了一颗砂子,每走一步都是碾压磨砺,划破柔,伤痕累累。
所以,青宇是……不想失去她的吧。
筹谋了这么久,得了他的剖白,得了他的在乎。
不过半宿未见,她的影却好似又单薄了些。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如微风振琴弦,余音袅袅。
少女坐在铜镜前没有回,只是听到他放下碗筷的声音时,执着梳篦的手停了一瞬。
他行事格正清高,本不屑于说谎,既然能为了她打破自己的原则,倒也让她心中生出几分确定,自己在他心中是有一点分量的。
兰珊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我想沐浴。”
百川听着他们的问答,轻轻合上了房门。
“端进来吧。”兰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
“等回元殿,我给你冰糖葫芦吃。”他虽不是灿莲花之辈,却也从没有这样尴尬词穷之时,想与她说话,又觉得开口便是错,不甘心地开了口,果然
“我去拿。”青宇不想她劳累,更不想她这番风情被人瞧了去。
青宇一贯教学严厉,先是看了两位弟子上的伤势无大碍,随手赐了药物后,又问了几句,考校他们这次下山历练的成果。
“谢谢。”朱轻启,客气疏离。
他心里发涩,师傅还在外间问话,难得他有机会能与她说上几句话,他不想就此离去,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
青宇微微颔首,“你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