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船停靠在了一岸边,四下野林茂密,寂静无声。
但他似乎对用毒无甚兴趣,又或者直到目前为止,他出手的那些对象都犯不着他用毒对付。
哦,原来不是准备“撕”她。
以及,他不是排斥与人接近的吗?
九天仙尊里能出这么一号人物,也是不容易啊……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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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不光是敌,还是宿敌了……
“疼?”萧青问。
回应她的,是男人无力闭上的朦胧双眼,他的战栗却更加剧烈……
有那么一刹那,她联想到了雪地上的那一堆断肢残骸……她判断失误了?
这么强的同龄之人,也真是少见了。
而就在下一瞬,两条水草从船边攀上来,轻巧地绕住了顾采真受伤的那条胳膊。
这萧青的手段,怎么比她一个魔的还暴力血腥?
再后来,就是她去查自己世的线索,而线索兜兜转转却慢慢指引到了萧家以及萧青本人的上。饶是看惯了命运的诡谲多变,她还是要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唯一可惜的点就是,对她来说,他是敌非友。
更巧的是,他居然还跟她同岁,甚至是同一个生月。
但她还是在看到萧青伸出手来时,侧一让——就算心里没鬼,一个正常的姑娘也是会对男子避嫌的。
顾采真点点,其实外松内紧地暗自戒备着。
等她一出岛,就听说魔里出了个杀人无数的祸害,已经引起正密切关注,甚至还间接坏了她的事。
相比一般的正义之士逮着个魔之人就要先洋洋洒洒列举对方的条条罪状,再出手惩戒杀伐的套路,萧青好像完全没这种爱好跟需求。
能叫他萧家家主多说这几句话就离奇的了,他怎么还凑过来了?
这样的念闪过脑海,于是她又再度派人更深入地去挖掘此人的信息。
她有如今的修为,是用从万尸潭挣扎求生又选择堕入魔付出了极大代价才换来的,萧青却是一路顺风顺水得来的——果然人和人的命,是不能比的。
看着肢残骸的缺口,顾采真想了想,觉得用“撕杀当场”这个词形容会更准确。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那段时间,她过得很是逍遥,差点忘记今夕是何年。
萧青有着极为纯净臻至的木灵,驱动任何木系植物均不在话下,其实他的灵有个更加讨巧之,就是只要他的修为足够,各种木系毒物都可以成为他趁手的兵,让他的攻势之效翻倍。
正好她从一梦岛离开时,季芹藻还是没按照她预想的那般被生理和心理的侮辱完全击溃,弄得她有些烦心,于是干脆转移注意力,回去详细翻看了关于萧青的情报,顿时发现,此人真是个人物,简直比花正骁那位天之骄子还要天之骄子。
看着那两条细长的水草托举着她的手臂,再轻轻将伤口周围被划破的衣袖外卷,出着暗红色毒血的伤,她适时地皱了皱眉,冷嘶一口气。
这个动手的人,就是萧青。
那颗颅齐颈而断,面上五官并不狰狞扭曲,依稀可见神色惊讶,残躯也本没有打斗反击的痕迹,僵直抓拢的五指间甚至还提着一壶酒,一看就是才和萧青打了个照面,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直接被斩杀当场。
对于这种货色,哪怕同为魔,顾采真也从没把他当同类,更不会惯着他或者想要收编对方。她收到此人最新落脚点的消息,立刻赶了过去,准备清除掉这个魔里的祸害,再顺便转移一下正的注意力,但等她到地方,才发现有人早先一步动了手。
再再后来,她就站在这条小船上了……
顾采真:“……”
萧青:“别动,我看下伤。”语气冷淡依旧,也适时收回了手,并没有真正碰她。
那可真是直接被撕了……
这种完全不把“君子动口不动手”和“先礼后兵”这一套放在眼里的派,着实叫顾采真觉得有趣。
“疼。”顾采真了一下鼻子,用力点点。
当初他的提议,不也等于实现了一半?”
有人叫他冷面仙君,也有人叫他木心阎罗,可从顾采真搜集到的资料来看,他虽然看起来子极冷,但这个冷是只是排斥他人接近并且不喜接近他人,却并不会伤人。
所以接着,她又让人更详细地搜集来了一些资料,继而又发现,此人甚是有趣,出极好天赋极高,格冷淡但又十分正直,话言虽少但该出手时从不糊。
她到地儿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萧青早就离去。她特地去现场看了那人的尸,发现对方的颅与四肢均被藤蔓直接撕扯开去,大片溅的血淌在雪地里,雪化了些许又被冻住,血水混了泥污,满目皆是暗褐色,而那零散的尸则与大地一般被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