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曹就到,吉福在外通传:“殿下,陆公子有事来寻言姑娘了。”
宁天麟抬眸瞅她,眼中掠过一丝疲惫:“阿漓,我明日也要走了。”
言清漓有些懵,她都快忘记这茬了。
言清漓被他打断。
没见着陆眉,只见盛兴等人披袍上,似是晚膳都不用了就得回去。
他肤色苍白,是卧在轮椅上那些年久不见光造就的,哪怕如今已经大好了,也依旧没有常人那种红的血色。
即使她不说,宁天麟今夜也是要将她扣在边的,但话从她嘴里主动说出来就不一样。
“若觉此无趣,便回去歇吧,我晚些过去寻你。”
片刻后,吉福亲自过来送了饭,宁天麟送走盛家人后,也来陪她了。
以往两人一块用饭时,他都要给她添汤布菜,这次虽也布了,但她就是能觉出他不大高兴。
结果转才邁出一步,那个从她进来后就始终没说过话的男子开口了。
其他人觉出些不对味儿来,都眼观鼻比关心地装起聋,盛家两人则蹙起眉,目光在她和宁天麟与陆眉之间转了两转。
她后来自然没有去取书,吉福差人送药材过来,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直到晚膳时他们才结束议事,听到喧嚣声,她推门出去朝楼下偷偷探了两眼。
满室寂寂。
言清漓的心猛地一,面上还得出平静之色,转过。
“他叫你清儿。”
吃了两口味同嚼蜡,她放下筷箸,犹豫着:“四殿下白日不还说,过去与眼下都不重要,你我的将来才重要……青时应也只是见我无趣,才好心提——”
他真的要说到到。
这人百事缠,还要千里迢迢跑过来见她一面,隔日就又得千里迢迢地赶回去,她自然无法拒绝他:“我知,我今夜都陪着你。”
与陆眉交心那会儿都过去两年了,她早已平静许多,再提起楚清这个名字时,除了藏于内心的仇恨,她还会想起爹娘,想起爱她的人。
竟也是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起了这么大变化。
看到他眼下有两浅浅青影,言清漓想起吉福的话。
陆眉神色温柔,语气更加温柔,如在床笫间与情人低语:“我带了你常看的医书,若无趣,去我那拿便是。”
终于能离开是非之地,她就等这句呢,忙回:“那阿漓便先回了。”
言清漓中途才来,不知这对舅甥在打什麽哑谜,但她大抵看出来了,宁天麟在人前如此抬举她,是在为日后立后准备了。
宁天麟重复一遍后,亦放下筷箸:“阿漓,我记着早先你说自己已是言清漓,不允我再把你当楚清,可你却允他叫你清儿。”
她为难:“他明日便走了,就让我同他说两句。”
见他们又商议起军情,言清漓安静坐在宁天麟边,目光悄悄朝陆眉瞥了一眼,他垂着眼眸,好似在看那舆图,又好似没看。
“好,莫走太遠。”
他沉着问宁天麟:“父亲那边同意了?”
“什麽?”
宁天麟一开口,言清漓顿时感觉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她上。
那人果然松了手劲儿,面色也没方才绷得那么紧了,甚至稍稍有了笑模样。
她的心忽地一震。
他轻笑,目光微凉:“你的事,都告诉他了?”
言清漓看了旁那人一眼,决定起出去,宁天麟则一把攥住她手:“让他进来,有什么话不可当着我的面说?”
“清儿。”
宁天麟眼都没抬,淡:“外祖已知。”
“他叫你清儿。”
言清漓被他逮个正着,急忙缩脑袋跑回屋去了。
而那坐在上首的温男子,低眸噙着笑,手背上起了青-
宁天麟似有所感,忽地朝上看了一眼。
盛兴朝他又握住那女子的手看了一眼,半晌后叹:“罢了,既是镇西将军的亲妹妹,舅父认了。”
也不知是不是炭炉烧得太旺,言清漓感觉自己肋下出汗了。
早前她的心境自然不能与如今相比,当年她的心里满是仇恨,梦都是疼的,听到楚清这个名字时她想起来的都是痛苦,故而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