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瑶笑了笑:“没什麽,就是锦瑶觉得,言姑娘对将军你,也不是完全无意。”
从前觉得污秽的闲言,此刻她却觉得颇为好笑。
柳锦瑶停下。
后来她便耍了些小聪明,雇人去军中送信儿,说裴少将军的夫人找来了,人在定州。
言清漓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平日从不与她说话的男子,此刻却为了另一个女子愿意与她开口了。
她急忙低侧过,裴凌乍一见她,如临大敌:“你来这里什麽?”
柳锦瑶笑得苦涩:“想必他以为真的是你,竟亲自来了,发现是我时,眼中失落之色,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其实那时我就该明白的,我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你。”
直到前些日子裴凌打进了凉州卫,才严令王甲等人将她留在凉州,等从陇西回来后,就送她回盛京去,却没想到她这般难缠,又悄悄追了出来。
……
刘副将沉后:嘴是第二。
“少将军!”
只是她的善大过了恶,怕自己会被嫉妒冲昏了脑,泯灭了良心,便在出不该的事情之前,急急赶来解释。
柳锦瑶嘴角漾出苦笑,朝裴凌福了福:“将军不知锦瑶为人,我非是那种四挑拨的小人,只是怕言姑娘误会,这才过来与她解释一二。”
这客院只有言清漓一人,柳锦瑶出现在此,必是来找她的,想到她那会儿提出此女,裴凌立即满眼警惕,冷冷问:“可是你同她说什麽了?”
那时裴凌东奔西跑忙于打仗,本无暇理会她,她便厚着脸留下,为战士们补补衣裳,给胡大夫帮帮忙,一晃就到了现在。
月色廊下,那男子的声音微有不耐,一袭黑衣与庭院为一,看不清楚轮廓,就像记忆中那个将她的车从泥泞中抬出来的少年,时隔这么多年,其实也早已模糊不清了。
“你还有何事?”
裴凌半信半疑,不想理她,疾步向言清漓那去。
她羡慕言清漓,羡慕她得了她所暗慕之人的心,于是,她出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言清漓安静听着,倒是渐渐心疼起柳锦瑶了。
之后,柳锦瑶便自嘲为狗膏药,她将女儿家的脸面全都抛下了,一直跟在大军的后,最后实在跟不住,晕在了路上,王副将等人见她可怜,便擅自主将她捡了回去。
她相信柳锦瑶绝对不会再回盛京了,果然,柳锦瑶看出她的担心,笑:“天大地大,总有我容之,锦瑶绣工了得,实在不成,就去个绣娘,想必也能过得不错。”
柳锦瑶忽然想到了有一日刘副将与王副将背地里悄悄闲话他。
出于私心,这件事她始终没有诉知任何人,此刻却是心轻松,坦诚到:“我回去的时候,看到言姑娘的车也在附近。”si m i s h u wu. c o m
柳锦瑶说完后,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她轻声:“不论怎样,我努力过了,即便最终没有达成所愿,至少不留遗憾。”
说完,柳锦瑶就转离开,言清漓喊住她:“柳姑娘!”
裴凌原是微侧着的,听到这话,竟是直接转过了:“此话怎讲?”
她乔装成男子,几经波折才追上了裴凌的大军,那时他刚从蛮族得胜归来,停驻在定州,她便找过去,谁知竟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他叫人送走了。
想到他与面前的女子十有八九已经云雨过,言清漓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对裴凌方才轻薄她的恶行也更加恼怒起来。
柳锦瑶称,与裴家的亲事不成后,柳家就给她相看了其他人家,可她不想嫁给不爱的男子,屈于后宅,与其他女子争,草草过完这一生。
怕晚了自己又会动摇,不等言清漓问,柳锦瑶就借着方才的勇气一脑说:“我还要再同你说一声对不住,当初我是冒用了你的名义,才能来到这军中。”
“将军可还记得,那日你出征,我去城门口送衣裳给你?”
她想要反抗,却始终没有勇气,直到听说裴凌和离后,她才生出了强烈的念想,想为自己争一争、拼一拼。
柳锦瑶见她有些紧张,低下微微一笑:“言姑娘,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与少将军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莫要误会了他。”
,说不定早就与柳锦瑶……
柳锦瑶不似从前的楚清,楚家没有太多规矩,以至于养出她那种离经叛的子。柳家是大人家,柳锦瑶是规规矩矩长大的大家闺秀,却有这般强大的勇气与内心,她实在打心底里钦佩。
从言清漓房中出来后,柳锦瑶又遇上了迎面过来的裴凌。
人非圣贤,皆有妒心,柳锦瑶在看到言清漓出现那一刻时,其实是有些怨的,怨这女子明明已经离开了他,为何又要回来,也怨上天待她不公,明明付出了诸多努力,仍是化作水。
王副将说:那小子浑上下就嘴最。
她红着眼站起,向言清漓福了福:“言姑娘,其实少将军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你,锦瑶就再厚颜恳求你一次,就算他不是你心之所向的人,也请不要再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