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卑微如尘,她却将他的真心狠狠踩在地上碾碎,骄傲如裴凌,是断不会再出抓车苦苦挽留的事。可天大地大,他们兜兜转转居然能在小小的铜县重逢,他又实在舍不得这么快就放她离开。
她需得低示弱卖卖惨,顺利的话,兴许裴凌能念在旧情上将她放了,没准还会派人护送她去嘉庆关,等出她去后再托莺歌传消息给陆眉,约他在嘉庆关汇合,就万事大吉了。
事情突然生变,她想好的说辞都被打乱了,言清漓一时语。
敢冒险将自己偷遗诏的事和盘托出,况且她还对他万般绝情过,如今他又有了新欢,想来对她也没有过去的深厚感情了,说不定在心里恨她……万一她在铜县、在裴凌手中的消息被有心人给传回盛京,宁天弘命他拿人怎么办?
裴凌忙回来扶她。
裴凌冷笑:“好人会将你照顾到床上去了?”见她眼神慌乱,他紧抿着,低凑近她:“还是说,你是主动与那狗杂碎睡的?”si m i s h u wu. c o m
这样的裴凌才是她熟悉的那个,言清漓渐渐也就镇定了,轻笑点:“已经大好了,原是打算过了元岁,明日就启程出发的,谁知就遇上了你。”
所以,她打算瞒下此事,就说自己想去嘉庆关看望外祖母,结果路上遇乱军与青果等人失散,患了很重的风寒,快死时得莺歌等人搭救,之后就暂住在铜县养病,什麽师爷娘子,自然都是糊弄那义王而假扮的。
裴凌此刻的神情她印象深刻,在他撞见她与裴澈有私那日见到过。
她趁机提出想尽快离开铜的请求,可她算错了裴凌对她的心思。
还要住多久?陆眉来救她怎么办?这两人撞见指不定又会生出什麽麻烦。
言清漓不罢休:“你就信我一回,阿烟与温公子他们真的是被胁迫的,啊呀——”
她扶着裴凌的手臂爬起来,口中仍在不断解释:“真的,他们都是好人,我病了时他们对我百般照料,若没有他们,我今日也不能活着……”
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手臂被攥疼了,抬眸看去,裴凌逆着光,看不太清神情,只能感觉到他周的气息骤然变寒了,她微微一怔,正努力回忆到底哪句话说错了,随后脖颈就是一凉,他已经伸手拨开了她的领口。
她难得与他好言好语,裴凌恍然如梦,一语不发地听着,听到她吃了许多苦,慢慢的,他的神情和缓下来,又听她说生了场重病,一时没克制住,他打断问:“如今呢?可大好了?”
说完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关心了,又冷哼着找补:“难怪瘦成了一把柴。”
“此县主簿与师爷一直在为义王出谋划策,以至于义王逃过了朝廷的注意,蓄谋大,我不能听你一个妇人家的片面之词,这两人我需得找出来细细审过,才能定夺他们是否有罪。”许是怕她再提出急着走,裴凌飞快站起:“你的事容后再说,先安心住着罢。”
她急着追上去,可昨夜被要得狠了,今日又是被绑又是被推,脚到现在都是的,不小心踩到裙角就摔了。
看着她颈下锁骨那一颗颗密集的红痕,裴凌只觉咙闷痛,浑血沸腾,他声音阴冷无比:“好人?”
想好后,她便按着这个路子娓娓来,言辞恳切,尽苦楚,也没忘帮温成与莺歌说了许多好话,希望裴凌能网开一面,别给他们被扣上乱臣贼子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