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看向他的眼睛,却看不出他是玩笑还是认真。
于是,她就为他挑了这么一枚眼下勉强能拿出手的冠圈。
不过,陆眉方才还与她调笑,这会儿却忽然安静下来,言清漓能感觉出来他是有些不快的。
他已弱冠之年,却没有父母为他行过冠礼……
好在,陆眉的反应令她很满意。
—【题外话】—
拿胭脂什么,直到那抹嫣红如女子轻柔的吻一般,落在了言琛的名字之下,他的瞳孔才猛地一缩。
现在看到这抹红痕后,他明白了。
后来一想,看出来就看出来罢,反正他也没戳破,那她就继续当不知好了。
知她是楚清后,陆眉亦想通了从前一直不解的“她的仇恨”是什麽,她煞费苦心给言琛筹粮草,当时他只以为他们兄妹感情笃深,在知她的里子是谁后,又猜测她对言琛这么好,目的应是为麟王拉拢人心。
盛京人人皆知言琛在家中只与他三妹亲厚,他原还纳闷,言琛那种清冷的人,岂会因为一个半路出来的妹妹,向他示好了几分,就乖乖听话地去投靠麟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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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有人忽然在背后将她圈入怀里,低声在她耳边:“我很喜欢。”
边问边打开匣子,里静静置放着一枚暗银色镶玉石的发冠,冠旁是一支用来固髻的同色簪子。
从前的陆大公子,那是多麽风多姿的男子啊,玉佩折扇从不离,连发簪都雅致非常,到了铜后,他却是用着温成的衣物,以革带束发,朴素到不敢想象。
言清漓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陆眉意有所指。
隔的莺歌忽然打了个嚏,真是有苦难言,那日她可是被着收下五十两欠条的。
她眼眸转了转,低抿偷笑,转去枕后取出一个木匣子,递给了陆眉:“这个送你。”
言清漓目前只告诉陆眉自己实际是死了的楚清,其他的都没来得及与他说呢,可陆眉已经想明白了大概。
等言清漓转将几封信递过来时,他已经掩下脸上异色,故意吃味:“你倒是对你这个便宜大哥颇为用心,连给他的信都比旁人的要多点东西。”
这枚冠式样简单,无论是成色材质,还是那块用于点缀的玉石都是随可见的普通,这样低廉的东西,对于从前锦衣玉食的陆大公子来说,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
她记得很多很多年前,自己也曾用了存下的所有私房银子,打造了一枚玉佩去送人。那枚玉佩比这发冠可值钱许多,但巧的是,她两次送出去的礼物,对于收礼那个人的份来说,都是廉价到不堪入目的。
她八成是在真正的言清漓上醒来后,投靠了同样越州的麟王。
“唔”了一声后,她转倒了杯茶水,轻飘飘:“这铜县也没什么好东西,再说,好东西我如今也买不起。”她又赶紧补充:“可不是用你给的银子,是我向阿烟借了五十两,打了欠条,日后要还的。”
言清漓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破烂东西若放在安穩时候,最多值二十两银,如今倒是要当冤大才能买到,她原还想着,陆眉若敢出分毫嫌弃,她拼死都要给夺回来。
陆眉脸色转青白,心中闷堵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她。
“送我的?”他问。
陆眉正在给她那几封信点漆,闻言抬起眼瞅了一眼:“这是什么?”
言清漓也是听莺歌说的,陆眉是冬月的生辰,应该就是在他们逃亡的这一路上,不知那一日悄然度过了,她都不知。
此刻,陆眉却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轻轻抚摸着发冠上的纹路,许久后,他才抬深深看向面前有些局促的姑娘。
说完这话,言清漓忽然就有些恍惚。
明白她是如何打动那个冷面阎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