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眉以轻功腾起,因为没有着力点,试了几次都无法推开那块巨石。
陆眉无奈,只得在她的视线中将栗子放进自己口中。
山不大,却很高,也没有出口,原本应是密闭在山腹中的,结果地动时裂开了口子,这才暴出来,可那唯一的裂口如今却被巨石给堵住了,只余细小隙还能透光,人却是无法出去的。
山里又黑又冷,渴了饿了就吃落雪,不知被困了多久,许是一日?两日?还是三日?
她是医者,她自己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不知是死过一次了,还是因为有人陪在她边,她居然没有感到害怕,忍着咙疼痛说:“青时,我怕是快不行了,等我死了,你咳咳……你就……”
她摸了摸自己再度发的额,感到一阵眩晕,剧烈咳嗽起来。
况且……
这是一双能书会画的手,也不知今后要留下多少疤痕。
穷途末路之下,包袱也没有随他们一块掉下来,不过就算掉下来也没用,里只有几张陆眉昨日低声下气与人商量许久才换来的饼,当时因为阿福的事没来得及吃,此刻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多那几张饼也不过是晚几日死罢了。
陆眉赶紧回来,她撑着叫他不必担心,可她知,风寒拖了许久都没服过药,又高热反复,如此下去可不太妙了。
“清儿,你瞧这是什么?”
顿了顿,她又:“不许留着。”
她睁开眼,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模模糊糊地看到陆眉飞落地,便轻轻唤他:“青时……”
她声音沙哑微弱,语气却不容分说:“你现在就吃,否则我要生气了。”
一开口她自己都吓了一,咙疼,声音也哑得厉害,就像当初被苏凝霜毒伤了嗓子时那么难听。
陆眉很快就转醒,那么厚的衣裳都被石刮破了,上有十来的血口子,言清漓想给他瞧瞧,他却不急,踉跄着起来查看这个山。
巨石仿佛不是压在出口,而是压在了她上,言清漓这回真是疲力尽到极限了。
……
陆眉正要将栗子揣回去的手停在了半途。
她至今想起那样的事情都还在牙齿打颤,强忍着心里的极大不适:“你就效仿那些民……趁我尸没有腐烂时,以我充饥,一定能撑到逃出生天那日……”
不仅是,还有心。
言清漓这才笑了,她靠在陆眉怀里,虚弱无力,明明周,却冷得厉害,若是能再亮些,就能看到她的脸色此刻已经白到像一张纸,毫无血色。
言清漓浑浑噩噩的,自己也分不清时辰了,只记得陆眉一直不曾放弃寻找出去的法子,时常会传来他发力的闷哼声,又能听到他用石块与匕首砸石的声音。
言清漓没看那两颗栗子,而是看到了陆眉满是伤痕的掌心。
怕她忧心,他决口不提困境,变戏法似的摊开掌心,变出两颗野栗子来,笑:“离开那老妇家时,我顺手将这两颗栗子给揣了,却忘了此事,直到方才才发现。”
陆眉将栗子壳剥开,了一颗进她嘴里,栗肉已经干瘪,却是这山里的美味,他又要第二颗时,言清漓轻轻摇:“你吃,我吃不下了。”
,朝上望去,发现他们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月光从的隙微微照进来,她赶紧将陆眉脸上的雪干净:“青时!青时!”
陆眉上的厚衣裳不是垫在她下就是盖在她上了,他自己只有一层薄薄的里衣,听到她的声音,他急忙赶紧过来,将她的放在自己上,熟练地用了雪后的手指轻轻搓她干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