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眉无奈,这才将饼又拿出来,却也只是咬了两口就又放回去了。
对面很是不屑:“还万两黄金……不能吃不能喝的死物,白给我我都不要!一百两银子不要便罢,让官爷来评理!”
听着是在说什么:“这可是轻雨居士的《春生百草图》,万两黄金都求不到!我辗转寻了大半年才寻到,你赔,你赔得起麽你!”
她也知这点食物得来不易,此刻不该乱发善心,可知恩该图报,若非阿福方才帮了她,她此刻说不定已经被那两名官差认出来带走了。
言清漓实在看不下去了,与陆眉商量着分口吃的给阿福。
食物得来不易,吃了这顿不知下顿在哪里,言清漓知劝不动他,便也不再说话,只悄悄将自己那半张饼又横撕开,留下一快,小口小口地吃着另一块。
善亭县只有前后两个门,战事频发,不知何时会被波及,白天黑夜随时都有官兵严防死守,想要潜进城是不可能了,光明正大地进去,又没有文牒,他方才向那富的随从打听,问他们可还需要护卫人手,但人家说了,不要他这种份不明之人。
见陆眉没说话,言清漓就知他并不顺利,她反倒松了口气,安:“进不去便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食物和盘缠总会有法子解决,我方才听阿福说,他们也是要去越州的,不若我们就混在其中,先跟着他们一起走吧,人多也安全些。”
听到他们争执,陆眉眼前一亮。
陆眉带着一张饼和半块窝窝回来,收起窝留下顿吃,将饼给了她,言清漓撕了大半张给陆眉,他也不吃,直接揣进了怀里。
又冷又的饼,此时已经不亚于皇帝盘中的珍馐了,那群民又都朝她看过来,目光如狼似虎,令人不适,陆眉正要带她离这些人遠些,旁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原来阿福爹娘领粥时排在最后,只领到了一碗,碗里飘着两粒米,阿福爹喝掉大半碗后,让阿福娘将剩下的都喂给儿子,阿福娘却偷着给阿福先喝了两口,被阿福爹发现后,就打了她娘一嘴巴。
陆眉听了后,二话没说就将阿福给喊了过来,见阿福爹正在那边与一个瘦骨嶙峋的白发老说话,他掏出那半只窝窝给了阿福,并笑眯眯与她谢:“多谢你帮我娘子,这点吃的你悄悄与你娘分了吧,别叫你爹发现。”
吃完饼,言清漓问陆眉:“还要进城吗?”
……
扭看过去,是阿福爹打了阿福娘。
阿福可高兴坏了,外凸的眼睛弯起来,出豁了口的牙齿,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了两口,然后赶紧跑回去,将剩下的给了她娘,那妇人感激地朝言清漓与陆眉投来一眼。
陆眉神色凝重起来。
法子这不就来了?
想来那妇人早已屈服丈夫的淫威,挨打了也低着不敢吭声,听话地将剩下的几口粥喂了儿子,阿福在旁眼巴巴地看着,等她娘喂完弟弟后,才捧着空碗了碗。
话音刚落,进城的队伍中便出了小小的乱,众人被引着望过去,就是陆眉方才买了饼的那人家,好似是被后来插队的一伙人给碰掉了箱子,其中一口箱子里的书画散了一地,里大抵是有那家老爷的珍藏物,气得那富老爷直接下车,抱着画,当场与人面红耳赤地争执起来。
过意不去,想阻拦,那矮痩的男人已经停手并坐下喝米汤了,想了想,她也没再义愤填膺,免得自己掺和后激怒这种男人,阿福只会更吃苦。
言清漓不高兴了:“你若不吃,我也不吃。”说着,就将手里的半张饼也揣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