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为人类在世间挣扎着的孩子，已经回不来了。

他溜达两步，就淌了满地的水，织田作还要去教白木如何去打理长发。

他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如果不想被关回去，还是要言而有信。

织田作把他推进了浴室，疼的打开了热水，“就算你是鬼，你也得洗澡。”

他那双丹凤眼上翘的眼角，比起照片上那□□康的脸，多了一团紧蹙着斜飞入鬓的暗红花纹。这肤色苍白的，就因此多出了几分暗血色的妖艳。

织田作的手几次从白木的额前经过，从这个角度，织田作能清楚看见白木的眼睛里放着光，仿佛在他眼里，自己的手就是一只美味的大鸡。

那边响起簌簌响动的衣物声，但等了半天，却都没听到水声。

发色也变成了与纹相似的暗红，鬼化后他的发变长了，就披着垂到腰间发，一边抚摸着自己的眼角，一边看着镜子中的人像，否认：“不一样，我不是那个人……什么都不太像。”

然后织田作发现，洗好后直接套上衣服出来的白木，浑上下都在滴水。

织田作回握后，轻轻摇了摇他的手，“只是在想，我以前竟一直不知……你原来这么害怕自己一个人。”

织田作会好好活下去，他的命是面前的孩子用自己的换回来的，他还要认真照顾自己，才能妥善照顾白木。

这一刻织田作想，确实……什么都不一样了。

却看到白木脱掉自己的衬衫，认真的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

得差不多了。

白木答非所问，“我和刚刚照片里见到的那个人，长得有些像……但我们不一样。”

白木半天没回答，织田作之助敲了敲门，白木“嗯”了一声，他就走了进去。

但白木最后还是没有啃了这只香的鸡。

白木迟疑了：“……怎么洗？”

织田作：“你在什么？”

干发后，织田作拿了把梳子，开始给白木梳理已经打结了的发。微凉柔的发丝从织田作指尖掠过时，他看着自己手下这个乖觉温顺的少年，一时难以分辨到底是因为白木真的怕被关在底下，还是因为他内心深……仍然保留了一丝人时的记忆。

镜子中白到炫目的整个脊背，像是被最好的刺绣师在上面纹了一整个花园的暗红夜花，铺满了半肤，如一只堕落的妖鬼。

织田作重新会了一遍当家长的感受，教了小朋友白木如何自己洗香香。但好就好在虽然白木丧失记忆，却没有丢掉智商。一些日常的基本作，织田作只重新教了一遍，白木就学会了。

白木感受到了织田作的思绪，握住了他的手，“为什么，你会突然难过？”

这有点难为织田作，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搞长发，稍微上网查了下教程，去仓库里翻出了个风机，把白木摁在椅子上，开始给他漉漉的发。

所以……他才不愿意伤害自己。

织田作不由得问：“你进去了吗？”

听了这话，白木又有点高兴了，“那你就陪着我呗，我一

隔着一扇门，织田作就在厕所外教他，“先把你现在上的衣服脱了，然后走进刚刚告诉你的那片区域，拉上玻璃门，打开水龙……按照刚才告诉你的办法，温度也正好。”

“我是鬼，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