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米!还有不到三十米的厚度!”对讲机里传来前方勘探人员的汇报,“岩层的对面有巨大的噪音,很难得到准确的测量结果,需要多次反复测量才能得到准确的数据!”
其实樱井雅彦的年龄比本志雄更大,但此刻他默默地听着这位年轻的家主为他讲述着家族的真相,和这个混血种世界残忍的真谛。
本志雄冲樱井雅彦点点,他低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接近凌晨四点,对于给“神”送葬来说,这是个好时间。
“其实猛鬼众的‘鬼’和家族的族人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差异,除了他们之中一分人危险血统以外,更多的是他们对‘神’的力量的渴望。”本志雄低声说,“猛鬼众认为黄泉之路的终点代表着终极的力量,我们却认为那条错误的路是家族不幸的源,从古至今,家族和猛鬼众之间大大小小无数战争,了太多太多的血,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但很难说孰是孰非,我们当然认为家族是正确的,但猛鬼众也未必是错的。”
“我明白了!”樱井雅彦冲本志雄深深鞠躬,“既然家主都视死如归,我等自当誓死追随在家主后!”
樱井雅彦通发寒,本志雄的话让他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先祖是多么恶毒的东西,自己和族人们生来的命运又有多么的……悲哀。
“所以我们必须把那个阴魂不散的‘神’连同家族悲哀的命运在这里终结,为此牺牲是必须的!哪怕我们所有人都葬送在这里也在所不惜!”本志雄面如坚铁,“怀璧其罪,只有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这种东西,我们的后代才不会因为争夺‘神’的遗产而自相残杀……政宗先生已经牺牲在了战争前,我等追随者又怎能充当惜命的懦夫!”
“我们的命运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神’,她的肉已经死了,魂魄却一直寄宿在我们的血统里,潜藏在那些想要成为龙类之人的邪念中,只要‘神’的鬼魂一日不消散,战争和血就永远不会停止,家族的后代永远不可能过上安宁幸福的日子。”本志雄咬牙切齿地说,“我仿佛都能看到,那位白色的皇帝裹着斑斓的尸衣,站在黄泉的彼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们,看着她的后代们,一分为了幸福,另一分为了力量,彼此残杀,而她的嘴角挂着讥诮嘲讽的笑。”
“那错的是什么?”樱井雅彦忍不住问。
越是接近那座传说中的藏骸之井,就越要谨慎,每挖几米就要勘探前方岩层的厚度,一旦打通了赤鬼川,藏骸之井和人类世界的通就被打开,蛇歧八家最终极的战争即刻便会打响。
的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本志雄没有多想,岩层对面的噪音有很多种可能,传闻中赤鬼川就是一条会爆发出如雷鸣般巨大声响的地下河,也许河里还藏着众多的龙类亚种,也许“神”正在加快复苏,因此影响了附近的磁场……但无论如何,屠“神”的结果
本志雄从樱井雅彦那里接过对讲机,朝现场的勘探人员问:“用声呐探测仪检测一下,我们距离赤鬼川之间的石还有多厚?”
“错的是命运。”本志雄说。
“白色的皇帝赐予我们强大的血统,家族因此而崛起,但伴随着力量应运而生的,是一代又一代负罪血的‘鬼’。”本志雄的语气悲凉,“‘神’赐予我们‘圣骸’,谁都知那是权力与力量的象征,得到‘圣骸’的人就能得到进化为‘龙’的契机,但权力和力量本就是一种诅咒,自古以来为了这两样东西而引发争端的例子数不胜数,家族亦是如此。”
“不论是我们的血统,还是‘神’的遗物,这些都是那位白色的皇帝和我们开的玩笑。”本志雄深深叹了口气,“一个如梦幻般飘渺、却又比现实更加残酷的玩笑。”
“命运……”樱井雅彦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