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献灵迟疑了一下才:“是什么?”
“公主请殿下放心。”
她理解阿姐的境艰难,也明白自己只要活着,她就绝对不会放弃她,和番虽苦,却不是一线生机都没有,冯月婵会努力活下去,等待阿姐迎她回国的那一天。
五月初六,端阳节后至尊晕疼的症状日益加重,白寺高僧谏言“何不往上阳避暑”,初十,上携银面法师、皇子稷、三公主等往行小住。
五月十八,东明德殿灯火通明,甲胄粼粼。
“殿下,妃君,”今夜明月高悬,独孤俱罗及其左右早在傍晚就被人用行军绳捆住手脚,布团口,严加看于偏殿。李同兆全副盔甲加,进殿时铁片相撞的铿锵声令人不由一紧:“都准备好了。”
踏月辉亦披了甲,青鬃如雪、如梦似幻的立在月光下,冯献灵好兜鍪,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它的鼻子:“今天大概会死很多人,一会儿你可别怕的临阵脱逃啊。”
畜生通灵,竟对她扎了眨眼充作回答。殿下于是莞尔,翻上:“出发。”
分明没到金吾巡夜的时辰(神都金吾卫按坊区值夜,路线固定,时间固定,唯人员不定),门外却响过一阵如鼓的蹄声。京兆尹元耀睡不着,索披衣起床,不想惊动了妻子,迷迷糊糊的也跟着坐了起来:“怎么了?”
他笑笑:“无事。”
上半夜起,由远至近、从东到西,似是老天爷故意耍人玩儿,每隔三两个坊、三四刻钟就有人高喊“走水了”、“抓贼呀”,金吾卫与各坊武侯被遛的满城乱窜。就在刚才,他仿佛看到东方向窜起了一星火光。
“也该反了,”老元君低低叹了一声,却不知是在叹谁,“如今这样的局面,哪朝太子都得反。”
一路没遇上任何金吾卫挡,冯献灵心知是那些民兵散勇成功绊住了他们,铁蒺藜与绳索,什么时候都是对付骑兵的利。
已经远远能看到上阳的轮廓了,她来不及想为什么元耀没有出手,心快到似要窒息。破釜沉舟的绝地反杀,究竟是带给她新生,还是指引她立死?
门前黑压压的豹骑列阵而立,领的将军魁梧如熊,骑一匹黑鬃大:“殿下,末将奉圣人命,在此恭候殿下多时了。”
同生(正文完)
夜色太,双方隔着至少十数里路程,仅凭声音她无法判断来人是不是甘新林。好在‘女皇早有防备’的这个可能殿下预料到了,后二千余骑无一人惊慌失措、乱而掉队,李同兆剑高喊一声:“散开,列阵!”
轻骑兵对重骑,想一鼓作气冲过去是不可能的,唯有借助阵型搅乱他们的行军。
程峻嗤笑一声,夹了夹腹亦掷地有声:“刀!”
霎时间黑夜里响起一片剑刃肃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