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小娘子逆光站在门前,“色衰爱弛的例子从古至今见得太多,比起易老易逝的相,爱我的权势不是更好吗?只要我始终手握权力、财富和地位,他就会一直爱我。”
“我在突厥,有妻有子。”
齿关紧咬,她绷紧全力气,将匕首寸寸推近。
了?”
“是。”
“那个游侠和你的突厥伴当……”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这些上位者、这些……手握权力的人,掌控他的方式如出一辙。女人、生孩子,恩威并施,打完巴掌再假惺惺的给一颗甜枣,就像草原上训犬熬鹰。
佛寄
“你以为你里那些男人真的爱你?”眼见她快步离去,鄯思归脑一白,不知怎么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他们爱的是你的这,爱你的权力、财富和地位,一旦你从山跌落,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冯献灵随手抓了个银杯掼过去,不知为什么她无法在他面前保持镇定,一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李降儿是你杀的?”
冯月婵上着高宗与圣后的血,她是冯令仪的女儿,谁敢小看她!
“是你令人散播的?”
“怪不得非抓着孝安不放……”
“是。”
愤怒被悉数转化为了兴奋。殿下没有杀过人,或许曾有无数人因她而死,但她从未亲手了结过任何一个人的命。
这世上,强者为王。
铿的一声银刀出鞘,这一次不再是小童玩闹般绵无力,她是真的起了杀心,锋利的刀刃直抵他的脖颈:“你将我周颜面置于何地?将我妹妹置于何地?!堂堂大周公主,竟要沦为卑贱不堪的妾室吗?!”
他想在周与突厥之间左右逢源、借力打力,就绝不可能放任任意一方坐大,有元元在,突厥女人登不上后位,但她手里握有长子,国后与王子互为牵制、彼此对立,他才能从中施展,独揽国政大权。
“不必怀疑,”王子想也没想的打断了她,作势请她入席,“都是我。”
殿下深一口气,步走时忽又听他:“你们汉人总说礼尚往来,你披了致命的秘密给我,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直到重新登上牛车,殿下才惊觉右手仍死死攥握着银刀的刀柄,由于蜷曲的时间太长、用力太猛,她甚至不得不动用左手以将僵的指节重新掰直。
“总有一天我会接她回来,用你能想到的最诱惑力的条件和最可怕的兵力、武,你把她还给我。”她最后抛下一句话,“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似是被她骤然爆发的杀气所摄,鄯思归紧握住那截手腕,终于也出了狰狞的獠牙:“难周天子没有在掖庭遴选女吗?”
“我们为什么不能合作呢?献灵,我曾经跟你说过,”碧绿的瞳孔清晰倒映着她的脸,“没有人必须是敌人。我可以对你妹妹很好……”
孝安公主太小,暂时无法生育,冯令仪就广罗中美人,势必要得到一个汉人所出的王子才肯放他归国。她跟雍罗侯有什么区别?突厥人野蛮凶横,用得着的时候才假模假样的称两句兄弟,汉人女皇倒是吃斋念佛,朝堂上人人嚷着仁义德,其实还不都一样!
‘那会让人上瘾。’薄无伤的阿耶曾如是告诉她,‘杀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就像骑,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没有说骑过一次就突然不会骑了。’
这才是他能无虞离开突厥的本原因吧?雍罗侯不怕他叛变,因为他手上握着王牌!哪怕不是嫡出,那个孩子也是实打实的长子,他们随时能以拥立少主为名兴兵西域。
活着的冯月婵远比死了的冯月婵更利用价值,只要确保元元不死,事情就没有结束。天家贵主从不讲究什么贞洁守,穿上的袍可以脱,剃了的发还能长,只要她仍高位,二嫁三嫁也算个事吗?
刀鞘早就不知丢去了哪里,孤零零的一把小刀于车内乌沉沉的反着光。
“闭嘴!”她双目通红,恶狠狠的斥:“等你当上国主,不,当上皇帝,才有资格跟孤谈条件。”
七月初五,皇子于延嘉殿抓周试晬。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