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理智尚在,她还记得他不是她东的妃君。
“为什么不行……”王子执拗起来,故意狠撞刺激她,他从没说过自己最喜欢她的眼睛,一双典型的上位者的眼睛,礼贤下士的故作谦逊、大权在握的傲慢从容,外加一点小娘子独有的慧黠、天真和狡猾,如果生在草原,一定有很多死赖脸的武士蹲守在她帐外,高唱情歌到天明。
“因为……因……”大脑一片混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她干脆闭口不答,半睁着泪眼靠在他前。
鄯思在世时殿下没跟他打过几次交,但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温和知礼、腼腆到几乎看不出是胡人的胡人,都说他们一母双生、眉眼相类,可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不一样。
鄯思归上有她从没见过……不,应该说曾经见过但绝不敢放手碰的东西。汹涌、野蛮、无所顾忌,他像一株石里长出的野草,被人囚困却从未驯服的野兽,存在于她上的桎梏枷锁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打破,殿下既觉得不齿、不屑,又难以言说的对他生出了一点艳羡之意。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又要承受不住了、抽噎着呻告饶之际,他也似乎忍到了极限。
微微发着抖,好一会儿后她才听清他刚才附耳说了什么。
“……抱歉。”脖子上残留着一圈浅浅的绯痕。
栽赃
回东前殿下破天荒的令人临时买了一张白狐围脖。洛京的冬天并不寒冷,哪怕下着小雪,许多小娘子仍是一坦领衫裙打扮,最多外出时加件披风。牛车里点着碳炉,没到承天门冯献灵就被热出了一细汗,一边不住饮茶一边在心底将鄯思归痛骂了千千万万遍。
临近训门时鱼兴过来请示:“天色不早了,婢斗胆,敢问殿下是在丽正殿摆膳还是……”
事到临皇太女终于后知后觉的心虚起来。她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担心如琢会因此吃醋生气——尽长在女皇膝下,殿下与后妃君的来往着实不多(毕竟男女有别,再小也得避嫌),实在不知这种情况当如何应对。思索了约一盏茶时间,牛车里低低传出吩咐:“先回丽正殿吧。”
更衣、梳洗、理妆,王允仙是自小服侍她的女官,一脸镇定的指挥娥预备热水、巾等物,直至重新上妆时方才云淡风轻的提了一句:“新的这件上襦刺绣不,刮的殿下脖子都红了,为免仪容不雅,不如也扑些粉吧?”
镜中的小娘子耳红透,强忍着羞耻、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王女史见她心情尚可,悄悄舒了口气,状似无意的又:“殿下回前不久太女妃派人来问,似乎有什么要事相商,请您过去承恩殿一用晚膳。”
上的‘罪证’尚未消去,冯献灵正待回绝,又怕如琢如上次一般,直接堵到丽正殿来,话至嘴边生生转了个弯:“就说孤……已经去无圣斋用膳了。”
陈君想必不会在意这些小节,太女逃也似的钻进舆轿,这应该算不上栽赃嫁祸……吧?
没想到她会来,无圣斋上下一脸喜出望外。这个时辰陈菩正在佛堂晚课,闻言立刻放下佛珠,换了干净外袍出来迎她:“先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