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手指微收,久久没有翻动的书页发出一声轻响,可是说来无稽,此时能想起来的全是她的好。
“殿下现在哪里?”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姚琚甚至没发现自己手里还紧攥着那本汉人所著的。
伤药?陈君受伤了?姚琚心中隐有些异样的感觉,陈菩不会借伤邀,他很确定他不屑那样的事。
是她挑食,他不陪着就不肯吃禽肉,凭他什么珍稀难得的好东西,的稍有不足便一筷都不肯下;是她睡相不好,没他抱着能一个人从床到床尾;是她中秋宴上颤动的睫、是她埋在他怀里吃吃的傻笑……
“良俤近日去过哪里?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午后服侍良俤之人各笞十板,以儆效尤。”
“妃君。”昨晚李高熬了一夜,今天白天由掌案太监仇开济近当值,这位仇常侍生的圆胖,面团儿似的脸上开了两只弯弯的笑眼,是以年纪虽然不大,中的人缘却极佳,谁看见他都乐意上前攀谈几句。
逆鳞<皇太女起居注(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逆鳞
“你怕我被废时带累你的家人?”
剩下的话不必挑明,他们这位太女殿下严于律己,更严于待人,而且越是亲近之人越是要求严格。三公主的功课时好时坏她自然要花费十二分心神紧盯着此事。太女妃点了点,笑:“如此,你下去吧。”
第七日中午,冯献灵踏进无圣斋时陈菩正指挥太监们将她新赐的一尊小罗汉像(金像)丢去杂物房:“雕工尚可,形意就太俗了,摆在堂上刺眼睛。”
一夜未眠。清早洗漱时人仍是钝的,意识神智一团乱麻,食不知味的用完早膳,姚琚干脆将人都撵了出去。
“妃君,妃君息怒。恕婢多嘴,殿下一大清早特意避开人吩咐,就是不想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咱们还是装聋作哑,尽量别过问的好。”仇常侍仍是一张和善的笑脸,“毕竟龙有逆鳞,之……恐生不祥。”
肚里,告了声罪就悄悄退了出去。
逆鳞<皇太女起居注(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
小太监如蒙大赦,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待殿下回来,派人问问今日往何摆膳。”
是因为她只在承恩殿里撒耍赖吗?殿下在别人面前……又会是什么样子?
冯献灵:“……”
仇太监也不耍花腔,开门见山:“方才药膳局的陆女史遣人给无圣斋送了些外用的伤药,听说是殿下出门前悄悄吩咐的。”
脑和口一并抽痛起来,姚君独坐光下,神情庄穆的近乎茫然——
姚琚瞬间神色一震。逆鳞!冯献灵从不介意手下的子臣僚各怀私心,她能容忍鱼兴的贪财,王女史的贪权,詹事府诸人的固守陈规、万事求稳是因为当了六年储君,殿下有御人的自信。她真正的逆鳞……是不忠。
一连四天,她总能找到理由不见他,不吃他送的东西,也不肯看他递的书。甚至,不知是不是为了气他,殿下专程抽空去无圣斋吃了顿午膳(……)。七宝佛珠、象牙雕的罗汉菩萨像、金银莲花纹对杯,赏赐源源不断的进陈君库房,人人都良俤的好日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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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假装不存在短小这回事
引战的、言辞过激的评论我会删掉,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是1v1党还是np党、剧情党、骑墙党(……),让我们快乐看文,共建和谐评论区好吗!
仇开济抬眉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将伏低:“回妃君,这个时辰,殿下大抵还在弘文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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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人了她喜欢吃的羊肉汤饼,又蒸了些上次她很中意的菜蔬和兔肉,谁知一直等到午时三刻那边才来人回复。传话的小太监气吁吁,说殿下今日于丽正殿摆了午膳,请太女妃自便。话罢大概是怕他责难,又十分隐晦的提示了一句:“时气反复,三公主旧疾复发,近来常有神思倦怠、昏昏睡之状。”
傍晚时分,没等他派人再问,丽正殿提早传了晚膳。
冷汗涔涔而下,太女妃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殆尽。他应该反驳的,当时他明明察觉到了这句话中暗着的汹涌的失望、愤怒和难过,却因种种顾虑、种种为难没有开口。他应该告诉她不是那样,姚琚从不认为殿下必遭废黜,也并非没有好与殿下同生共死的准备,只是……只是舅舅待他有大恩,他担心来日东与圣人再起摩,会波及本来无辜的表妹罗婉。
悬崖勒……手中书卷、窗外秋景、甚至是殿中那幅极得他喜爱的狂士夜宴图,无不幻化成这四个大字横亘眼前。心底的声音理智又癫狂,直教他心慌意短、不忍卒听——不是已经吃过一次教训了吗,不是早就明白?那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她跟她的母皇一样,都是世间独此一只的怪物!再这样泥足深陷、不知轻重,死的绝不止你一个人!
姚琚回过神来,了眉心:“什么事?”
姚琚:“……”
冯献灵完全不同于他年少无知时偷偷憧憬的理想妻室,她不够温柔小意,也不够大度贴,殿下骄傲、强势、博闻强记、运筹帷幄,他忽然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自己只觉得她可怜可爱?
可算是想通了,仇常侍凝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