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颈肉、蒸豚足、莼菜豚肉羹、猪羊冻……她了口口水,双眼都迸出绿光。
冯献灵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发抖,因为今夜的陈菩远比之前耐心,“不怕……不必害怕,”郎君咬着她的脖子,一只手缓缓探入心,“那只是个噩梦罢了。”
再度睁眼时天仍是黑的,床两盏镂纱罩灯虚笼着一捧烛光,‘大野猪’教她生生闹醒,睡眼惺忪、郁郁不忿的翻压了下来。
“唔、等……”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说话的机会,小娘子着气恶人先告状,“你出尔反尔!”
太女时打过最大的猎物也就是鹿、麂子一,此时实在饿的太狠,不知哪里生出一邪勇,殿下从后腰摸出麻绳(?),趁它不备从背后一跃抱住了它的脖子。
大被分开时殿下理智尚存,似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动物,浑都炸开了:“不要趴着!”
“……”皇太女词穷了,回笼的神智与某种彻骨的悲寒纠缠交织在一起,随血涌进四肢百骸。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感到后怕,仿佛溺水之人一朝得救,那种深入骨髓的冷意、濒临死境的绝望却没能伴随着‘得救’彻底消退,心如鼓间她仰着回应他的亲吻,深爆发出另一种不可遏制的望。
“冯献灵!”
洛阳就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草木凋零、亭台空置,目光所及之尽是黑压压的罩乌云。殿下赤着脚在雪地里四奔逃,碎石和草划破肤,又和着雪水进伤口,她不知为什么要逃,更不知四面荒芜,自己能逃到哪儿去,寒风刮在脸上,每一下都似能刺进骨肉,令她下血泪。
“那要怎样?”陈菩好笑不已,她依然很、很香、很,一雪肤因他泛起桃花色,较之他们初夜那次,今日的殿下无疑更添了两分热情主动……盛夏雨夜的朱红圆领袍不合时宜的浮现在脑海,郎君丢却往日从容,腰沉入时的表情几近狰狞,“殿下希望我怎么呢?”
跑吧,跑啊,不要停下……天黑了又亮,花枯了又长,殿下终于再也跑不动了,饥寒交迫之际迎面撞上一膘壮的大野猪。
野猪气力不小,四蹄乱蹬不住挣扎,冯献灵使出吃的劲儿也才能堪堪将它稳住。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齿相依?牙齿磕碰了几次殿下才彻底痛醒(……),他的寝衣被她拱的不成样子,手臂还箍缠在人家背后,确实怎么看怎么像是夜半求欢……
“殿下,殿下……”
上次就是这样,她本跪不住,一夜过去膝盖青了一片,允娘他们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她。
他从未有过、亦从未想过自己会产生这么可笑的想法,到底怎么才能讨你欢心?怎么才能长伴君侧?花谢花开自有天时,可佛祖菩萨在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令这一刻恒久永固?能令这个人只属于我?
他看着她,一点不肯示弱:“是你先投怀送抱。”
乌云渐渐近,黑甲银刀的武士们手持敕书,声声高喊着“捉拿庶人冯氏”。蹄似怒涛惊雷,刀剑出鞘的锋鸣与凛凛银光忽近忽远,她不敢回,只能手脚并用、连带爬的躲进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