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也有理，很多姑娘都不敢走夜路，怪不得他担心。唐景玉没有拒绝，谢过后继续往牵走。后院院门虚掩着，他们回来得晚，丫鬟们怕是都睡着了，唐景玉没有惊动丫鬟，进门后转：“掌柜快回去吧。”

酒意顿时醒了一半，宋殊“嗯”了声，低声叮嘱她早点歇息，转走了。

“多谢掌柜。”唐景玉本能地，转去取花灯，只是手握住竹竿后迟迟没有动作。

“掌柜把灯笼送给你了？”钱进不可置信地问，瞅瞅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宋殊再看看唐景玉得意洋洋的劲儿，羡慕死了，小声对唐景玉嘀咕：“咱们掌柜的灯笼一对儿卖五百两，没人买也不降价，勋贵争抢亦不涨价，唐五你赚大发了啊！”

低低的声音，有点暗哑，像是扣在她心弦上。

中秋的月亮又圆又亮，似乎也更低了些，宋殊走得越远，离月亮仿佛就越近，月光清冷，他独行的背影也显得寂寥。唐景玉突然想到了他手上的温度，

宋殊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许是多喝了几杯酒，恍恍惚惚竟觉得此时别有些不舍。夜风从一侧来，得她手中花灯轻轻摇晃，得他们的影子也动了起来，得她耳鬓发丝扬起又落下，细细柔柔像是聊在他心上。

说完准备转。

她个子矮，不抬只能看到他口肩。

他盯着她低垂的眼睫，想问她看到庄宁时为何发笑，想问她在车里为何偷看他，也想问她此时怎么不敢看他。但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对面堂屋里面转出来一个边眼睛边往外走的丫鬟。

她脑袋有点乱。

他们走了，宋殊站在门前看唐景玉。

心思被看破，唐景玉恼羞成怒，刚想反驳，宋殊冷声：“好了，街坊们都已睡下，钱进朱寿，你们早早回房去，明天还要起来干活。”

唐景玉早打听过宋殊所出灯笼时价了，闻言嗤之以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想着拿灯笼换钱啊？我是留着自己品鉴的，再贵我也不卖！”

唐景玉还在纳闷，那边朱寿钱进二人走了过来，争着看她手里的花灯。唐景玉立即收心，警告他们动作小心点，别弄坏她的灯笼。

钱进很是鄙夷地回嘴：“得了吧，你是认了庄夫人当祖母不缺银子花，否则我敢打赌不出半个月灯笼就会被你转手卖掉！”

伙计们都睡下了，灯铺里静寂无声，两人一直沉默着走到鹤竹堂，唐景玉在走廊里跟宋殊告别：“掌柜累了一天，早点睡吧。”她微微低着，片刻停顿后将手中花灯提高，“谢谢掌柜把灯笼赏我，我会好好珍藏的。”

只剩二人，有什么东西好像又变了一样，唐景玉强迫自己不要想宋殊有些不太适合的贴，提着灯笼越过宋殊，在前面带路。

钱进最怕他，不敢多说，叫上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朱寿走了。

是把她当亲侄女了吗？

“我送你过去，你孤一人，走夜路未免害怕。”宋殊抬脚走到她边，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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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松开了她，“你左手尚未痊愈，不宜用力。”

唐景玉不受控制地抬眼看他。

宋殊抱她了，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提了下来，除了父亲，还没有谁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