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方地说:“我叫木山,他叫齐汛。”
“我叫黄平,他叫魏华松。”中分头的男伢也非常热情地介绍。
“初来乍到,多多包涵。”木山抱拳提高声音喊。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黄平立刻抱拳,高兴地回应,像跑江湖的人。
“好好,都是朋友,兄弟。”木山笑呵呵地说,看了我一眼,眼睛眨巴了一下。
魏华松这时站起来,十分热情的样子伸出手与木山握了握,然后,又和我握了握手,我感觉到魏华松的手上有很厚的茧,也很有力。
魏华松一声不吭给木山一叠饭菜票。木山推开魏华松的手,坚决不要。
“一个寝室的,客气什么?”黄平有些责备的语气说,认为我和木山一样不够意思。
“钱乃身外之物。”魏华松轻描淡写地说,“小意思啦。”
木山一个劲笑,显然是不好再推辞了,说:“你们这样够意思,我就收下了啊。”
我铺好床铺,发现差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于是走出7号寝室,试想去那里找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经过8号寝室时,发现里面没有住人。里面也是四张铁床,但只有一张床是平平整整摆在那里。还有一张断腿的办公桌子,和一把三条腿的椅子。我只好把桌子和椅子搬到7号寝室,用水清洗干净。然后又在8号寝室里卸掉铁床的两根钢管子,绑好桌子和椅子的腿,居然弄扎实了。我想,这就在沙市住下了,想着想着,心里十分激动。
到了晚上要吃饭的时候,黄平整理好衣着,对我和木山说:“走,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四个人一起愉快地走出小院,十分融洽地走上刚才坐双排座汽车经过的路上。
黄平想了想,问:“你们和王主任是亲戚?”
木山犹豫了片刻,笑着点点头,然后小声说:“这个,不要说出去。”
我暗自好笑,掩饰着情绪看向一边。
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工厂,然后走进食堂。
食堂里的两个窗口排了十几个人。
“你坐着吧,我去打饭。”木山对我说,看了看食堂餐厅那边空空的饭桌,示意我去那坐着等。
我只好走到空桌旁坐下来等,食堂大约有两三百多平米,屋顶上悬挂着几把吊顶电扇,下面是几张硕大的圆桌子,圆桌子旁放着高靠背的椅子。餐厅的一个角落堆积着破损的几张圆桌,几把椅子和凳子。试想,这偌大的食堂曾经也辉煌过啊。
木山端来饭菜,放到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黄平和魏华松放好饭菜,也都坐了下来。
长方形的塑料盘子里装着三个菜,一个豆角肉丝,一个白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另一块是堆得满满的米饭,放着一副筷子。
“前两年,吃饭那叫一个热闹啊,一天三班倒,不管白天晚上,都有吃的哟。”黄平摇着头兴奋而高兴地说,言外之意就是说现在不如从前了。
“你们来厂里几年了?”木山一边吃饭,一边问。
“我们来了四五年了。”黄平笑着说。
“你们最高拿多少工资?”木山继续问。
“那时候,一个月拿一百多的工资,多爽啊。”黄平吃着饭说。
魏华松依然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吃着饭。
“现在呢?”木山问。
“现在,呵呵。”黄平笑起来,随着冷笑身体抖动起来,有些心灰意冷地调侃地说,“几十块吧,呵呵。”
魏华松瞪了黄平一眼,微微一笑,说:“厂里上新产品,重回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