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啪!”
朱亟连着三个“好”字,气地摔了手中的茶杯,猛地站起身来,心中的怒火又似乎被点燃,唐拾也被吓得站了起来,又不敢转移视线,因为四周的铜镜里似乎都是朱亟的怒火。
朱亟能接受唐拾刚刚直接把自己的密信潜意思说出来,是因为那是事实,他也没啥好说的。可他不能接受唐拾这么当面说谎话糊弄他,还死不承认说谎。
皇帝气愤地看着唐拾,怒喝道:“好你个唐拾,莫非将朕当成了三岁孩童不成?唐戬就你一个儿子,你们唐府的下人莫非还能不认识你这个大公子不成?还说什么把你打出唐府,你怎么不说你爹要把你弄死呢?!”
唐拾顿时大惊,心想陛下怎么知道我爹跟那个老神棍真的差点把我弄死。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唐拾赶忙躬身谢罪。
“陛下息怒,臣所说的皆是实话啊。”
“实话你奶奶个腿儿!黄裘,取朕鞭来!”
朱亟气的口出粗鄙之言,伸手拿起黄裘递来的鞭子就要抽向唐拾。
“陛下!臣说的句句实话啊!”
唐拾眼看鞭子就要过来了,大喝一句,又“呲啦”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衣衫,整个上半身的伤疤一露无疑。
朱亟看见顿时一呆,手上鞭子赶忙往旁边一甩,结果却打在了黄裘的身上。
“啊!”
黄裘哀嚎一声,委屈地看向皇帝。
陛下您不是要打唐拾吗?怎么又打在了咱家的身上。
行吧行吧,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咱家受着就是了。
朱亟现在可不管这老太监怎么样了,他只是盯着唐拾上半身遍布的伤疤,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你这身上的伤疤哪里来的?”
唐拾一看有戏,便假装哽咽道:
“两年前,臣的师傅让臣前往那罗马国随他修行武艺,这身伤疤便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只不过修行结束后,他便让臣自己横穿西北大漠回镇漠。
可那大漠哪里是那么容易穿过的,不仅酷热无比,还难寻水源,臣甚至不得不剪短头发,一路坎坷。当臣回到镇漠的镇漠的时候已经狼狈不堪,跟个乞儿一样。臣府上那下人便是因为没认出臣来,错把臣当成是袭击者,差点将臣打出唐府。所以臣才会在来永安的路上惩罚他。”
朱亟还是有些不信的问道:“这么说,你是真的因为迷路才迟迟不到永安的?”
“回陛下,臣刚刚所言句句为实,不敢妄言!”
唐拾本来还想发个誓的,考虑到自己话里面也有个小谎,就没敢发。
朱亟听完后,沉默了一会,扔下了手中的鞭子,又走到唐拾面前,将自己身上外套的氅衣披在了唐拾身上。
这氅衣之上还有朱亟的余温,唐拾却没心情仔细感受,他现在竟摸不出来朱亟的目的是什么。
朱亟又对外一声召唤:
“朕的千牛备身何在?”
“卑职在。”
两名甲士身穿华丽铠甲,腰间胯着环首刀踏进了御书房,等待着皇帝的下一步命令。
朱亟唤的这两位千牛备身隶属于千牛卫,乃是正六品武官。千牛卫直属于皇帝,从左右千牛大将军到主仗共八百人,是主要负责皇帝安全的卫军。
朱亟看向左边的千牛备身,下令道:“秦风及,朕现在命你护送唐拾回府,唐拾若是有半点闪失,朕唯你是问。”
“卑职领命。唐公子,还请随我来。”
秦风及看着唐拾,向外一伸手。唐拾便披着黑金氅衣跟着秦风及出了御书房,心头却有深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