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长闻言点了点头,一边在传令兵双手呈过来的官牒上签署自己名字,以确认收到了上级命令,一边说道:“请你回去禀告统帅大人,我部即刻开拔,保证完成任务!”
“有!”传令兵声音洪亮:“大人特别交代过,请徐将军接令之后,切莫迟疑,务必快!快!快!”
说着,他抬手解开系在背后的信筒,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卷绢帛,双手呈递给徐友长。
-
格玛摇了摇头:“我不想造反,一点都不想。造反有什么好处呢?又轮不到我当突厥的大可汗。我只是想保护自己和族人而已。在彻底摆平西疆这个烂摊子之前,谁也不能给我走露半点风声,包括你。”
杜建应了声是,调转战马向自己的部队驰去。
最柔软,却也最沉重。
他们的目的地,是后方不远的胭脂城。
徐友长想了想,又道:“这两天强攻格玛,第二军的兄弟们辛苦了,暂时撤回大营休整吧。监视紫金关的任务,我交给黑山他们第四军负责。”
徐友长摇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一来,大人给咱们的命令很明确,将格玛的部队驱赶进紫金关,切断他与贝伦的呼应联络就算达成目标;二来,对方至少还有三四万兵力,凭借关塞的防御工事,不会再像之前木寨那么容易收拾。我看咱们还是等等吧,大人应该很快就有新的指示了。”
看着他略显寂寥的背影,徐友长心中不禁有些恻然。当初在霍姆尼兹城外遭遇突厥大军袭击,林枫为掩护他撤退,拼死断后,最终不幸阵亡。自那之后,杜建便一直难以释怀,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好兄弟。
唉,不知道这场旷世大战,究竟还要夺走多少可亲可敬的人呢?
格玛冷冷的看着他:“大敌当前,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在这个地方,我职位比你高出好几级,兵力也比你多,我不接管紫金关,谁来接管?难道眼睁睁看着它落入李江遥的手中吗?”
“别瞎折腾了。”格玛阴恻恻的冷笑道:“我一入关,你手底下那一丁点儿人就被我的兵马控制了。从紫金关通往帝都的各条道路,也都有我的哨卡,什么消息也送不过去。”
杜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情严肃的应道:“是,卑职记住了!”
传令兵应声上马,转眼便绝尘而去,徐友长赶忙命人把杜建和黑山喊来,给二人仔细交代布置了一番,接着下令吹响号角,集合麾下第一骑兵军的主力部队,火速出发。
守将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格玛,你想造反?!”
“敌人退的太快了。”第二军主将杜建望着紫金关,忍不住喃喃道:“我原本以为至少要拉锯几天,他们才会后撤,没想到只攻了三轮,格玛就怂了,完全没有给我们做追击准备的时间。”
正因如此,后来他每次上阵交锋,总是舍命厮杀,仿佛刻意求死一样,完全不在乎个人的性命安危。而他所率领的烈火第二军,也是整个镇疆军中训练最刻苦,战斗意志最强韧的部队。
徐友长无奈的看他一眼,提醒道:“老杜,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敌人永远都不会按我们的节奏乖乖挨打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应该做好多手准备才行。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留足负责追击和掩护的预备队,随时往上顶。”
杜建沉默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正兀自感慨,一匹骏马自远处疾驰而来。跑到近处时,马上的传令兵一个轻巧利索的翻身,稳稳落在地上,随即行了军礼,朗声道:“启禀徐将军,统帅大人军令!”
守将剑眉一挑,气愤道:“你是夜轮族可汗,位高权重,但突厥是黄金族的突厥,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我现在立刻派人禀告大汗,请求圣裁,你等着吧!”
徐友长伸手接过,展开仔细看了两遍,然后问传令兵:“除了这封军令之外,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嘱咐?”
徐友长心道:杜建是飞马斥候营的老兵,论年龄比自己和李江遥还要大几岁,是上惯了战场、见惯了生死的硬汉。但是你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其实心中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始终都留给了战死沙场的好兄弟。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又问道:“徐头儿,咱们接下来如何行动,要不要做强攻紫金关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