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银屏微微咬唇。
他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在无数火把的交相映照下,泛着“凛然”的杀气。
长长的呼出口气,关麟的眼瞳中,一如既往的是满满的担忧。
题…
这与战船被焚毁后,才接到的噩耗截然不同。
他有着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判断。
只是,关麟的心事不在这边…
说话间,来人已经闯了进来,他看到关
信送到了么?
胜机往往都是在险境、在绝境中求得的!
关羽的话接踵而出:“你即刻赶至另外两处大营,告诉埋伏的坦之、安国、维之他们,今晚无论听到什么消息,哪怕是你们的父帅身陷重围、九死一生,也决不得擅动,更不能驰援!”
关麟一听,顿时怒了。
话还没说完,麋路一副惭愧的模样,“何止五、六个…我又喊来五、六个,我们十一、二个竟拦不住他!四公子还是…还是先躲躲吧?”
“嗒嗒”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铿锵的马蹄,那赤红如血的赤兔马当先而去,一干关家军纷纷跟上他们的将军。
…
关麟坐在长沙郡的馆驿,询问面前的糜阳。
对于文聘今晚的奇袭如此;
——杀往那伏虎山!
对于他关羽,亦是如此。
“银屏,为父要交给你更重要的任务。”
关羽像是刹那间就悟透了这句话。
关羽的语气一丝不苟。
一切的一切,都还来得及么?
“——得得得!”
老爹动了么?
无疑…因为有关麟的存在,今时今日的关羽与当初的袁绍,容错率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而如今的关羽,因为关麟的一封信。
当然,两人的统率与局势的判断力也不在一个量级上。
“——几本了。”
他随口道:“让他们继续背吧,另外,告诉我三叔,想办法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免得熬出病来,可就不美了!”
这话脱口,关银屏先是一惊,可很快…她宛若刹那间就想明白了,一下子就懂了。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两百多艘船,对荆州,对关家军,对老爹关羽,乃至于对他关麟都太重要了!
关麟很佩服糜阳这等痴迷于数学领域的年轻人,凡事一切都能与数学扯上关系。
她深感如今局势的迫在眉睫,关银屏恨不得多帮父亲一些。
却在这时。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要做出最精准的判断,从容应对,对主帅的统率能力,以及对局势的判断力、前瞻性要求太高了,容错率太低了。
呼…
那便是官渡之战时,乌巢被袭…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关羽的脑海中莫名浮现起的是儿子云旗的一句话。
等等…
关银屏连忙道:“父亲可否带女儿一道去?”
他看起来心情不算好,有些烦躁,他问的是张仲景弟子的背书情况,却发现手在发抖。
文聘动了么?
这一刻…
关麟猛地回过味儿来,连忙问:“门外不是有五、六个部曲么?怎生被一个年轻人打的如此狼狈?”
他关麟住着的驿馆?也敢打上门?
“——风浪越大,鱼越贵!”
“四本了。”糜阳如实回答,“起初那杜度还颇为排斥,可…不知为何,昨夜过后,他像是沉溺于其中,今日的午饭都顾不得吃…完全是忘我了一般,还有那韦汛,甚至向张三爷讨个笔,不时的还做些笔录,像是一本正经…看来,他俩心中的节是解开了,四公子这道题,又找到了最优解。”
仿佛,他的眼芒穿过了窗外的漆黑,穿过了湘江,穿过了扬河,穿越到了那伏虎山,穿越到了那两百艘战船搁浅之所。
关羽翻身上马…
此刻,关羽的眼眸变得愈发坚毅。
他提前预判到了文聘的行动。
伏虎山的两百多艘战船,到底能保住么?
言及此处,关麟的眼眸转向一旁的窗子。
略了一点。
这话…
而此刻的关羽已经挥动马鞭。
外头的麋路跌跌撞撞的进来,“不好了,四公子,有一年轻人打上门了!”
——杀往那战船所在。
一时间,千余骑兵在夜幕下,宛若幽灵一般…疾驰着向南奔袭!
关麟惊愕的望着自己的手,却发现,还是无法不担忧老爹那边。
这非但是不把他关麟放在眼里,简直也不把他爹关羽放在眼里了!
…
随着赤兔马的嘶鸣,已经有亲卫将赤兔马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