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什么时候学会骑的?还骑得这样好。
姜鹤冷声:“我要想跑,你们谁都追不上。”
但只要她没跑,他们就不会掉脑袋,这还是让骑兵们松了口气。
结论是――毁灭吧,这国家到现在还能存在本就很离谱,周围诸国都干什么吃的?
一字一句,把祖皇帝看得差点吐血。
她每天大口吃肉,吃不下也要吃,几天后也就习惯了,明显有力气不少。
但即便一边看一遍骂,她也还是怒火中烧地把所有书都翻了一遍,将商国现状了解了七七八八。
“殿下有何吩咐?”
姜鹤不再看那些狗屁倒灶的史书,省得把自己气死,转而去看天文地理,民生百计,工程农事。
她竟是觉得公主这样比在里心打扮、满华服朱钗的时候要美得多。
女子禁止科考为官,禁止参军入伍,禁止抛面。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国土范围一年比一年小,灾情一年比一年多,仗是一场接一场地输,城池是一座接一座地割,公主是一个接一个地送,这群王八犊子还有脸着在书里自称天朝上国,可笑至极!
周围众人目瞪口呆,还是清荷先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地捶打着还在发呆的骑兵惊叫出声:“公主!!公主跑了!拦住公主!快拦住公主啊!”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手上也没有舆图,草原和沙漠最易迷失方向,就算是姜鹤也不会贸然逃离。
不看还好,一看那是气上加气。
而且这些男人臭烘烘的,闻着怎么能吃得下饭?
姜鹤没理他,伸手夺过他的缰绳,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动作利落地踩蹬上,调转,小踢夹肚,呵一声‘驾――!’,那战发出嘶鸣,踩着沙草向前奔去。
就算是她小时候那么糟糕的时候,也没听过不让女人出门、不让男人生子这种屁话!
只是那些书是看得她时不时就心梗一阵,必须打开车帘呼几口不那么新鲜的空气缓缓。
要是现在给她一张舆图,一匹好,一柄好枪,她现在就能调转杀回商都砍下狗皇帝的项上人。
姜鹤才不她怎么想,她来到营火前,在士卒们惊惶的眼神中指着那块准备上架的牛肉:“烤好切片,全送到我车里。”
清荷在原地急得团团转,见姜鹤策归来,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出几分迷茫不解。
修长的少女静静站在绑着绸缎红花的红木箱旁,她极消瘦,却站得极板正,宽厚的狐氅也藏不住她凛然的气场,她在萧条的北地中就像一枝在寒风中傲然立的腊梅。
这地方的中原竟是个彻彻尾男尊女卑的国家,女子生子天经地义,男子生子竟是直接律法禁止,违者非但强行打胎,还要杖八十!
这样的王朝还有存在的必要?
追来的人也怔住:“殿、殿下?”
骑兵匆忙赶来,她眼都未瞥一下,等着小文官给她从书箱里将她要的书翻出来,倒是把旁边为她掌灯的士卒吓了一哆嗦。
然而还没等乱传到队伍后,追上来的骑兵就在队伍后方嫁妆队里看见了公主。
姜鹤也没想为难他们,她拿了几本需要的书,吩咐他们将装载书箱的车赶到前面去,便重新上返回队伍中。
清荷的声音从车帘外低低传来:“殿下,北狄边境到了。”
公主、公主似乎,从下午醒来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是她的错觉吗?清荷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跟上走得飞快的姜鹤。
说完便转返回车驾,倒不是她矫情,只是实在不喜欢眼前这士卒将领全是糙老爷们儿的画面,祖皇帝让温细腻的小男人们养了那么多年的眼睛,就这一会儿就感觉要瞎了。
下一刻她又连忙甩,将这大逆不的想法甩出去,上前扶住下的姜鹤,张嘴要劝谏,可姜鹤凉飕飕地瞥她一眼,她就当即像被揪住后颈一样,所有话都卡在。
已经起好锅炉准备烧饭的人们瞬间动起来,一阵兵荒乱,有的连忙上去追,没的也跟着跑。
接着半个月,姜鹤除了每天晚上扎营时下来打一套拳,骑绕着行军队伍绕两圈锻炼,其余时间全在车上看书。
难怪连公主的都这般弱不禁风,感情这就是个吃女人的国家!
骑兵让这话冰了一下,从公主刚刚策的速度来看,这话倒是真的。
而就在她一声声怒骂中,不知不觉,这旅途的终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