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彪跟那人拿了一只新的茶盏,斟上了茶,又递过去了香烟。那人倒也不客气,端起茶盏便是一饮而尽,然后大咧咧接过董彪的香烟,抽出了一支,叼在了嘴上,却没着急点火,而是唠叨道:“彪哥,滨哥下定决心了?”
董彪点了点头,道:“滨哥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半道变过主意?”
那人幽叹一声,道:“可我们这些老兄弟大半辈子都在赌场中厮混,除了赌场,别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来,滨哥说不干就不干,让我们这些老兄弟如何生计呢?”
董彪摆了摆手,道:“吕尧兄啊,你本是我的同乡,又是我董彪带进安良堂的,在堂口上你叫我一声彪哥也没错,但私下里,我阿彪理应叫你一声老兄。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告诉你,公,是公,私,是私,咱们可不能将公和私混为一谈啊。”
那人姓吕名尧,论地位资历,在金山安良堂只排在曹滨董彪之后,安坐第三把交椅。吕尧掌管的便是安良堂的赌场生意,二十年来,不辞劳苦地将安良堂赌场生意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做成了今日局面。半个多月前,曹滨没跟吕尧商议便决定将赌场生意转让给山德罗,那时,吕尧并没有多说一句。后来,山德罗突遭横难,吕尧以及他赌场一枝的弟兄难免暗自庆幸了一番。但今日,吕尧也不知道从何处得到的信息,竟然在乔治离开后没多久便赶到了堂口,而董彪,似乎也是有所准备,故意留下来等着吕尧。
听了董彪的公私论调,吕尧陡然一凛,道:“彪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彪再给吕尧斟了盏茶,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对不住滨哥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叫你来,就是给你机会,主动向滨哥承认了,或许还有的兄弟做,要是逼得彪哥我跟你掰扯账目,那可能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吕尧的脸色倏地一下僵硬住了。
董彪也不在说话,只顾着抽烟喝茶。
过了好一会,吕尧开口道:“我二十三岁入堂口,到今天已是四十有三,整二十年来,我吕尧为了堂口可谓是呕心沥血。公正地说,没有我吕尧,安良堂开不了那么多家赌场,即便开了,也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现如今,安良堂做大了,家底厚了,说转型就要转型,说把我们这些个老兄弟给抛弃掉那就毫不犹豫地抛弃掉,阿彪,为这事我不是没有问过滨哥,可他却始终含混不清不给我们一个明白话。我承认,那些钱是被我拿走了,但我拿走那笔钱,是为了给兄弟们养老!”吕尧说着,愈发激动,几乎要吼了起来:“我错了吗?我没错!想让我低头?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