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说,我与她有夫妻相,她左眼下方也生了红痣,与我右眼下的那粒在相同的地方。”
谢濯连却说:“不能。”
他的生辰,母亲的祭日,亦是妻子的离期。
翻遍整个京城,他都寻不到她的踪影,病来如山倒,热症在床,他恍恍得知她在吴州安然无恙。
她与谢濯连的这桩婚事本就勉强,他们情意浅薄,连床笫之事也仅在大婚那夜行过。她一直忘不掉沈确玉,谢濯连大抵也有喜欢的姑娘,他生辰那日迟迟不归,或许是与那姑娘待在一块罢。
遥遥地,谢濯连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云间徘徊,猝然从长空坠落,跌进粉碎骨的深渊。
杀光所有拦去他脚程的山匪,他一脏血,牵着伤蹄的良驹下山。
大病未愈,他不停蹄赶往吴州,疾奔过长昼与冗夜,他只想更快见到她。
他丢了所有的贵公子仪态,近乎地把裴窈音从被子里扯出来,冷眼俯看她凌乱的青丝,泫然泣的猫眼,饱满嫣红的,小衣落她肩,皎颈后,锁骨下,雪上,红痕遍布。
从无阻拦的山路陡然杀出一群山匪。
他很想她。
谢濯连从来不过生辰,只因他的生辰是母亲的祭日。
无字碑前,他说:“娘,今年春日我迎娶了裴家的小姐,她,叫窈音。”
“裴窈音,我不会与你和离。”
琥珀瞳中闪烁的波光凝成寒冰,又碎裂一地。
“一生很长,我会等她慢慢喜欢上我,届时,我再带她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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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他只想归家。
山风骤起,远传来阵阵鹤鸣,他该归家了,裴窈音还在家等他。
裴窈音沉片刻,说:“谢濯连,我们和离吧。”
“她有些特别,每每看到她,我就心生欢喜。”
玉,是他把我抓来吴州。”
夜半归家,等他的只有一碗凉透的长寿面和碎成两截的木雕。
未想,谢濯连却收紧了双臂,力气之大,将她勒得生疼。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存着地久天长的妄念。
今年生辰,他按例前往醴山祭拜生母。
国师曾断言他命格孤煞,或许,国师所言不假。
他素来冷矜傲岸,发现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私奔后必然觉得颜面尽失,现在见到了她自然就怒不可遏了。
待他终于找回她,她却说,要与他和离。
眼下,最后一点相敬如宾的假象也悉数瓦解,他们之间只剩下盛怒与忧怖。
裴窈音浑僵住,谢濯连果真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