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官?有什么用,官府只能治良民,又治不了泼无赖,我只能将贵重些的进衣衫里,免得忍饥挨饿。”婳娘叹着气说。
……
她不确定桑芜能不能逃出去,毕竟她需要面对的,是个心机深沉狠辣的君王。
桑芜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心甘情愿待在这座深不见底的囚笼里,这里不是她的家,她看起来对哥哥也无意。
现在这里也不是她曾经的那个家了……
那个时候婳娘的回答也是如此。
婳娘的这句回答,让桑芜又想起第一次同她见面的时候,她问婳娘所求为何。
等一个时机吗?
“你没想过离开这里吗?”桑芜对着婳娘说。
“还不是时候。”婳娘回。
桑芜拨开重重珠帘回望了江月婉一眼,深一口气,小跑着抱住她。
“公主,上元节灯会可有什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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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过许多夫子,都不及婳娘能让她称一句师父。
她有时候都在怀疑,或许变的不是江姐姐和桑槐,而是她自己。
婳娘想借这个话题,多教一点在外生存的手段给她,不料桑芜却瞬间白了脸。
桑芜望着窗扇上雕刻的喜鹊报梅图样,她的时机,就快到了。
繁院里的竹已经出春笋,鲜的芽尖破土而出,迫不及待地呼着的新鲜气息。
可如果不逃,那双缀着星光的眸子,可真的就要黯淡无光了。
“那你告官了吗?”桑芜问。
婳娘浑上下都是谜团。
如果她能逃脱,大概就是此生不见。
“我以前在十四巷住着的时候,泼无赖数不胜数,还有偷儿半夜来家中翻银钱,吓得我躲在絮被里不敢,装作睡了的样子,等偷儿走了之后才敢将絮被扯下来,家中银钱被洗劫一空,连缸中的米都被舀去大半。”婳娘说。
婳娘思忖着,既然离的日子提前,那提点她在外留心的事情就刻不容缓了。
江月婉似乎意识到什么,端着茶的手微微颤抖,还是将杯中的茶水喝下,抿看着她。
她没敢再问,打算将话题岔过去。
“公主也是。”江月婉的眸光递送过来,起送她离开。
桑芜陡然生出无尽的空虚和恐慌感,坚定着的逃跑信念在这一刻陡然坍塌出一个小角。
中的江陵,风光胜美,她想去看看。
“没什么好玩的。”桑芜敛眸搓着香。
桑芜找不到婳娘留在中的理由。
婳娘送她路引,猜到她会离开,还教她在外谋生的技巧。
显然是遇到事情了,而且同陛下有关。不然按照婳娘的推断,桑芜离的日子,应该要晚一些的。
她何曾有过这样带着目的接近他人的时候,可为了出的事情,便也不得不自己,自我厌恶的感觉在心满胀。
如今桑芜可不比之前迟钝,婳娘这话一出,她就知婳娘是什么意思了。
婳娘见她领会,又同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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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姐姐,珍重。”桑芜在祭祀前一日的午后对着江月婉说。
。
各怀心事的姐妹,一方奉承,一方试探,总好似隔着一层薄。
等待的日子总是格外难捱。
桑芜偶尔会去瑶华同江姐姐聊些江陵的趣事,却也不似之前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