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装着的是一小袋一小袋的菜籽。玉米、土豆、大葱…林林总总十数样。这还是当年她学种花，那个花匠给她的，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如今的潇湘苑还撑得起来日常开销，左右走的是太子私库，加上之前还有赵景打点，无人敢随意苛责。可若是云雀走了，赵景在殿下边事忙，一时照料不周甚至忘记了依依的存在，这日子怕就是难过了。

        “但是，依依。”云雀盯着依依的眼睛，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记住，去找赵景，找温大人，去正殿，找太子殿下。”

        “依依，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云雀叹了口气，细细嘱咐：“若是可以，尽量不要出这大殿。”

        依依这次没有反应，云雀却难得强了起来，又问了一遍：“记住了吗？”

        云雀很快收拾东西，离开了潇湘苑。整个院落蓦地空旷了下来，十二月的天已经冷了，大殿里却还是烧的正旺的红罗炭。她倚在窗边，目光落在了那不再转圈的走灯上。依依心底算了算日子，又快是一年春节了。

        依依又看向了外面的小花园，花园里早就没了花，云雀和她也时常打扫着，并没有什么杂草，可看着就是一片荒芜。她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奔向衣柜，拉开里面的小抽屉，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了个布袋。

        “我都知的。”依依点了点，她已经不是那个刚刚出欢馆的小丫，自然知自己是什么份，也知太子不愿意让别人知他豢养了这么个人在东。

总是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等着了。

        云雀也红了眼眶，她轻轻拍了拍依依的肩膀，当日被太子养出来的圆又迅速的消瘦了下去，骨的膈人：“别怕，依依，别怕。”

        “不过都是些细碎的磋磨，没什么可怕的。”云雀楷去了依依的泪珠，只再嘱咐：“记住了，你永远有退路，去找太子，嗯？”

        可她除了说别怕，也什么都说不了。她们的份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对于上位者的安排从来无能为力，无论是当年太子的告别，还是如今太子妃的调动，除了接受，她们没有别的选择。

        依依想了想当年花匠的说法，把菠菜和油菜的种子捡了出来，拿了个小铲子开始松土。就一个人，在外面的小花园倒腾到了天黑。

        “嗯。”依依闷闷地点了点，抱住了云雀，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哭腔：“云雀姐姐，我害怕。”

        而那一天，如她所料，并没有人来给她送饭。

        她回了快落下来的眼泪，把炭盆里还没烧完的炭火都捡了出来，留在一边。云雀姐姐说的很对，都是细碎的磋磨，没什么可怕的，也死不了人，只不过是日子再也不会好过罢了。夏日无冰，冬日缺炭，大概都是常有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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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云雀温柔地替依依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你不知，你对于殿下有多特殊。他绝对绝对不会不你的。”

        “别怕，依依。太子妃不会动你。”云雀握紧了依依的肩膀：“她若是敢，早就来抓人了。可这么久，她也不过是把我调走，把长宁殿的人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