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谁？”

        “副局说了，等有确切的结果之后再抓也不迟。”

        最终胳膊拧不过大，沈寰宇现在就是再有意见，也只得退回去给谭有嚣打开审讯椅。

        “放人。”

        洛川朝门内努了努嘴，附在他耳边小声:“市长那边儿直接把电话打给副局了，说谭家的事情风还没过，现在贸然抓人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舆论，让我们先调查完了再议。”

        男人皱起的眉逐渐舒展开来，他低下去，半垂在额前的利落发丝把阴影罩在脸上，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地扫过带点异国风情的脸，灰色背景下，竟给人一种凉嗖嗖的错觉。

        “你的意思是，”沈寰宇笔下未停“又想帮我们抓人？”

        两个人都是年轻小伙，此时颇有些剑弩张的意思，以防失态升级，沈寰宇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谭有嚣坦然承认:“对啊，我很想知真相，查出来幕后不是我父亲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是他――当儿子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子犯错吧。”他演得自己都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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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这情况你是知的，虽然我才刚回国，但这段时间里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一些关于父亲的传闻……都不大好。”谭有嚣出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动作却难得的孩子气了，他掰着指细数。小事，养情人，放高利贷；大事，沾赌毒，买凶杀人。实话里面夹几个谎，都说得煞有介事，真真假假也就无从判断。

        “升平路21号有家饭店，三楼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改成了个简易的赌场，你们去看了就知我有没有在说谎。”

        小李可还记着之前的事呢，忍不住厉声插嘴：“谭有嚣，我们是在问你为什么去地下赌场，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正准备追问，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四分之一，洛川面难色地在外面冲沈寰宇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出来。

        “我！”

个姓倒还好了，”谭有嚣的微微前倾，因为被束缚着，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困难“沈警官，还记得我上回说的话吗？”

        “不抓人我们怎么调查，”沈寰宇一时间无语得甚至笑出了声“谭家的面子能有这么大？”

        “怎么了？”

        见对面二人皆是半信半疑的神色，男人笑着摇了摇，瞄了眼钟，已是晚上十二点。“知你们是想看证据，这样吧，我可以告诉你们另一个赌场在什么地方。”

        “哼……恰好父亲有个平时不怎么靠谱的下属，我偶然听他提起过江抚的地下赌场。结合之前的传闻，我不知这是否真的跟父亲有关，所以才打算亲自来看看，能拿到证据最好，到时候直接交给警方……但你们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谭有嚣原本正看着自己的手，听到后抬眼望向小李，眼中划过一丝不耐：“沈警官都没说什么，况且审讯不就是要慢慢来吗？你这么一打断，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