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情景,包括公仪弘懿冠冕堂皇的一席话,都与前一世相差无几。
因太过荒谬,沈晏歌轻笑出声。
前世他信任他们,将一切全盘托出,竟真的相信自己会有沉冤得雪、被人理解的那一天。最终换来的,却是各大门派的集追杀。
经历过背叛而千疮百孔的心,连伤口都未愈合,狰狞淌着血,怎么可能还容得下他们?
人群中响起一声焦灼呼唤:“大师兄!”
此时谁还敢在人群前与沈晏歌表亲近?众人纷纷朝出声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丽影,还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疲惫,奋力向中心的人影掷去一物。
那是一截锈迹斑斑、残破不堪的剑,比起剑,或许用铁片称呼它更为合适。
看清任枫朝沈晏歌扔去的东西,众人脸上不由出嘲讽神色。
这小师妹,是在用这种方式折辱昔日的师兄,与他宣告断绝关系吗?
另一个高大俊朗的影越过人群来到任枫边,带着复杂的情绪质问:“师妹,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你在对沈晏歌什么?”
他鲜少有对任枫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分明想要关心对方,理智却与情感斗争,让他本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任枫分神看向他,眼底有不确定的忧色:“二师兄。”
她在万人骨坑徘徊数日,只寻到这截残刃,她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帮上沈晏歌的忙,又担心他久等,只能匆匆返回。
“你我叫二师兄,便是知自己还有个大师兄了!”宇文甫咬着牙,勉强自己对心悦的女孩出严厉神色,“连你也不相信大师兄?”
沈晏歌接到了任枫扔过来的剑,自然也看到了往任枫靠近的宇文甫,而宇文甫对任枫责问的一席话,却让他微微怔了怔。
他这个师弟的态度,与上一世不同了。
前世他被玄元宗排挤孤立时,他们两人正接了除魔委派离开了门宗,直到他在逃亡途中,才撞上已经了解一切,前来寻找他的二人。
当时宇文甫脸上有纠结之色,但在听到任枫毅然要和沈晏歌一起离开之时,那份纠结便随即转为了嫉愤。
他向他举起了剑。
那时沈晏歌还没有如今的实力,又受了伤,即便有任枫相助,若是与他对战也讨不到好。就在三人僵持之时,远传来魔气波动,大概是又出现了魔界裂,隐隐传来百姓的呼救声。宇文甫望着沈晏歌与任枫,握着剑的手不住微颤。半晌,他终于收起剑,转快步往呼救的方向赶去。
师兄妹三人,自此殊途。
这一世,宇文甫没有对他举剑。
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沈晏歌缓缓抚过掌心残刃,轻笑哂:“我并未害同宗一人,你们却将我视为洪水猛兽;既是如此,我若不点什么,岂不辜负了你们这番猜忌!”
他抬眸瞬间,玄色气自他内爆发,径直撞上向他扑来、要夺他武的两名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