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解决,下午四五点时商量一下,谁回家更早就由谁买菜晚餐,周末一起逛街吃饭看画展。偶尔我也会去朋友们的派对娱乐消遣,但比起高中时彻夜泡吧、舞会不断的生活,我还是更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那你在犹豫纠结些什么?”安洁莉娜短促的笑了一声,我总是难以分辨她到底是在挖苦别人还是单纯的表达想法:“你爱他,他也爱你,再说你现在的生活和那些已婚女有什么分别?”
婉拒了史芬张的圣诞舞会邀请——这位先生是我们中文兴趣小组的组长,同时也是一名社交狂热分子,几乎每一个叫得出名字的节日都会组织派对,邀请大家去他的公寓通宵狂欢,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情绪回到家,那些困扰我的不安和焦虑都不知所踪了。
是啊,说的没错,结婚与否能对现在的生活造成多少影响呢?我们早就住在一起,生活习惯无须磨合,家务、三餐也早有默契,除了从‘克拉克小姐’转变为‘克拉克太太’,我不认为这场婚姻(咳咳,如果、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会造成什么颠覆的改变。
它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呢?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听到这儿荔枝激动起来,双手虚握成两个小小的拳,急促但轻声的不断敲打着被子和床单,“然后爸爸就向你求婚了吗?求婚就是你们两个一直生活在一起?”
“可以这么解释。”我不打算把婚姻讲的太深刻,现在的她本不可能听懂,“不过爸爸没有立刻向我求婚,这些事情、我的这些想法他当时并不知情呀。”
“哦……”听众肉眼可见的沮丧不少,大概是在替她爸爸可惜,“你应该立刻告诉他的。”
“你说得也对,”顿了顿,我决定卖个关子,“那年的圣诞节下了小雪,我们都没有出门,我烤了鹌鹑,炸了一些鹰嘴豆泥、新鲜香菜、大蒜、柠檬、和孜然成的中东素子,还有贻贝汤,艾瑞克负责装饰那棵很小,嗯,大概只有你这么高的迷你杉树,加拉瓦叔叔送来了一个很好吃的酸石榴挞,那天我们还开了红酒……”
正常来说,以我的酒量,这点儿酒是绝不可能使我晕目眩或神志不清的,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心理作用,吃完甜点、拆完礼物之后我就是趴在他上不肯动弹了。
艾瑞克非常谨慎的不敢乱动(有一说一,我的酒品确实不太好),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梳理我的发:“还难受吗?”
我摇了摇。窗外灯火通明,客厅的电视正播放一上世纪的黑白老电影,大概是怕吵到我,哥哥把音量调的很低。去年开始我们就不再回家过节了,他工作繁忙,我也课业缠,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念妈妈,想念我们长大的那个家。
被他温柔的抱着,我忍不住低低叫了他一声:“艾瑞克。”
“嗯?”
“爱你。”
他有点无奈又有点得意的笑了:“我也爱你。”
外面开始放烟花了,此刻敦大桥上一定挤满了人,我趴在他肩:“艾瑞克。”
哥哥可能以为我想吐,轻柔的拍了拍我的背:“怎么了?”
“那个戒指,你打算什么时候拿给我啊?”
他明显愣住了,动作戛然而止,甚至罕见的手足无措起来。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局促,更多的是‘居然被你发现了’的懊悔和怅然:“你看到了?”
我莫名有点气闷,难你压儿没打算让我看到?‘说不定不是送给你的’,安洁莉娜的话语不合时宜的浮现在脑海,明知不可能,我还是如临大敌般坐直:“我不应该看到吗?”
“没有、不是,你小心,摔下去很疼的……”他尴尬万分的挠了挠鼻子,声音也骤然变低,“还有一些法律上的手续没有完成,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