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过后，沐晟见郑洽无意挑选美女淫乐，也不强求，遂叫人撤了酒菜，散了少女歌舞，邀请郑洽到府中的庭院中游览。

        向沐晟示好，拉拢云南军阀，绝不只是为了铜料。郑洽心里琢磨着，当年朝廷从云贵、广西调兵进攻交趾，陆陆续续打了很多大仗，西南的武将们并肩作战互为策应，总是有些交情的。往后北方没办法了想调西南边军勤王，有沐晟在中间和稀泥，恐怕北朝调动起来就没那么顺手。

        信中并没有要求沐晟立刻改旗易帜向天下宣布立场，只是续旧谊，并交代派了“老朋友”郑洽来看望沐晟……如今看来，郑洽觉得自己的法是完全正确的，人沐家在这里日子过得好好的，要求他与朝廷决裂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不合人情。

        郑洽顿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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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要这些铜作甚？”沐晟问。在酒桌上玩笑是玩笑，他还是一个很沉得住的老练人。

        “哦……”沐晟点点，一副了解的表情。他父亲沐英当年进云南，四的少民都爆发大规模叛乱，就是靠火和三段击战术在正面战场占据优势，所以对火军事理解颇深。

旁边的幕僚提醒：“国公这里也有俊俏的小生，郑大人可有兴趣瞧瞧？”

        这口话顿时叫郑洽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几乎成了大半。想来就算沐晟不是忠臣，只是个墙草，现在在关键的时候向湘王集团下一注也是利大于弊。此事是可行的，郑洽也惦记依靠这桩事又立一功；现在的功劳，是在新的朝政格局下积累往后的政治

        说罢看向沐晟，俩人相视猥琐一笑。

        就在这时，郑洽说：“皇上的意思，急需云南上等铜料十三万斤，国公可以把这事儿交给走私“商贾”去办。您若是这次帮上了忙，这份人情皇上和湘王都会记着的。”

        “造炮。”郑洽实话实说，“一种新的火炮，咱们数次以弱胜强击败北军，火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要说人情，当年建文还帮忙调解过沐晟和地方藩王的关系，这份大人情沐晟似乎还没还上。不过郑洽明白现在应该尽量谦逊……就像后来沐晟盛情想要保护已经如丧家之犬的建文帝，图的也是情谊，你不能再以盛气凌人的姿态要求他。

        在石桥小径中走了一会儿，幕僚随从们见主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便知趣地远远跟在后，并不打搅他们。

        建文帝的亲笔书信已经交给沐晟了，不过郑洽完全知内容，因为内容就是他写的，建文帝只是抄一遍。

        此地四季如春，饶是寒冬腊月的季节，却丝毫感觉不到中原此刻的寒意，庭院中山清水秀风景秀丽。郑洽言语之间颇有羡慕之意，倒也不尽是客套话，想当年“靖难”之役后，从中央到地方的大员换了一大片，黔国公却依然享受着高位富贵，虽一世在着边陲之地，但气候宜人荣华富贵也没什么不好。

        “是，是。”幕僚也不推辞，先倒了三杯酒灌下去赔礼歉，又给郑洽斟酒。

        沐晟回责怪：“乱说话，自罚三杯。”

        因为沐晟不是方孝孺，否则他不能在永乐上位后还升了爵。不过他也不是善茬，这里天高皇帝远，他手握兵权又在当地威信极高，爱和建文眉来眼去一时半会没人能拿他怎样。

        过得一会儿，沐晟便：“可不敢让皇上记人情，皇上有恩于臣。”

        另一个幕僚脸已经憋得涨红了。郑洽忙解释：“先生应知，传言文官有龙阳之好实在言过其实，只不过太祖以来就严禁官员嫖，许多京官在京无家眷在边，又不敢犯律法寻花问柳，故寻那小生为相好。本官多年不在京，故无此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