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张宁小声说罢，脸色一阵黯然。姚姬似乎想安他，许久之后才说：“人都会死的。”

        正是大早上，太阳已经悬在半空，阳光从窗门所有的地方透进来，屋子里一片亮堂，张宁心里却有些糊涂。似乎有不少话想要对姚姬说清楚，他明白有些事是应该事先让姚姬知情的，因为在武昌内侍省的人无孔不入，瞒也不瞒住，上次与于夫人幽会他以为得很保密了结果呢？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努力组织着内心的思绪。

        张宁摇摇：“我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了。昨晚梦又到她了，以前都看不清脸，昨晚竟然看清了……我记得是看清楚了，刚醒的时候还有印象，可是一会儿就忘干净了。”

这样充满迷恋般的眼神看着张小妹，呼之间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张小妹心里有种难以言状的冲动，她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张宁的手：“我们现在就拜堂成亲，以后怎么掩饰是以后的事……”

        很奇怪，当时我并没有曾看到的那些失去亲人的人痛不生的感受，我甚至一滴眼泪也不出来。脑子里只是有些糊涂。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反应迟钝？”

        “拜堂？”张宁一时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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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姬只是很有兴趣地观察着他，当然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如同张宁无法真正感受到她所经历的往事，她也没法去感受那是怎么样的心情。

        姚姬略一思索，明朝的张宁就是她生的，她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孩子，他哪来的亲妹妹？她想罢便轻轻点点，片刻后又微笑：“是不是和张小妹长得很像？”

        张宁仰起轻叹一口气，他的目光看着屋，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喃喃说，“我还记得她被抬回来的场景，同村的两个汉子用竹子编的担架抬着进院子。当时周围有很多邻居围观……不是出了大事没有那么多人聚在一块儿。当时我才意识到她是真的死了。

        姚姬若有所思：“会不会你心里所想的前世也只是一场梦？”

        第四百七十一章妹妹

        “昨晚我了个梦。”张宁总算开口，“……不能从梦说起。我以前有个妹妹、亲妹，您知我所指以前是什么时候？”

        “后来在短暂的人生却又漫长的时间里，我始终没法忘记她。那一刻没有给我带来的悲痛，却化作一丝丝细微的东西贯穿着整个时间……”张宁的声音变得颤抖，“我终于认识到，那时我失去的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他回看着姚姬，表情有些恍惚：“人在来到人世的一开始，只会对一个人产生依赖。那时候大人有活要忙，我被指定照顾小妹妹，于是从小我反而对她产生了依赖，而不是依赖父母……这样说也许有些不敬，如果我的生父母在面前去世了，我或许会难过，但这种感受其实就是同情心酸，觉得他们劳了一辈子就去世了可怜的，仅此而已；但远远没有失去那个

        周二娘来到湖边别院夫妇团聚，不料才住了一晚第二天张宁就跑回楚王去了。

        姚姬没有和他争辩，只淡然问：“那个妹妹怎么了？”

        张宁断然：“不可能，这种事我分得清。”

        他并不去理会诸衙门，而是直接进内见姚姬。姚姬见他急冲冲的样子，以为有什么正事，便正经地坐下来准备听听。张宁却是没坐，在房间中来回踱了几步，一只手伸进袖子里抓着另一只手，有点心神不宁的表情。

        姚姬见状，抬起袖子轻轻一挥，站在四面角落的几个近侍轻轻屈膝告辞，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然后把房门轻轻带上。

        这时听得姚姬：“有什么话你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