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楼里，声控灯随着姐弟俩上楼的脚步声一层层亮起。破旧的楼房里是水泥成的楼梯，除了人常走的地方，其余角落都落了层厚灰，铁质的扶手底下满是红褐色的铁锈。整栋楼都充斥着贫穷的味。

        阮明轩拿过她手里的书包：我跟夏老师说过了，从下星期开始，不去他那里学画画了。

        当然，与之相匹的还有那高昂的费用。

        没事，读书要紧。阿姨十分好说话，我了你的晚饭，有空就去吃了。

        阮明瑶把收银台里的零钱收好，手指已经被纸币染上了颜色，泛着一难以忽视的铜臭气味。

        脱下上的红色工作背心进书包，阮明瑶单手拎着书包从柜台里走出来。

        一共是十八块四。阮明瑶替最后一位顾客结完账。

        阮明瑶。阮明轩突然开口。

        我知你想去上市里那个补习班。阮明轩说，他昨天看到了阮明瑶放在枕底下的宣传单。

        沉重的铁门在阮明轩的帮助下被拉上，阮明瑶锁上铁锁，姐弟俩这一天才终于有了息的时间。

        阮明瑶走到收银台，熟练地帮排队的客人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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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明瑶走在阮明轩前面回应他：嗯。

        又来等你姐回家啊。顾客显然是认识阮明轩。

        阮明轩沉默地点，目光落在阮明瑶点钱的手指上。

        阮明轩知那个补习班请了全市最好的老师，如果阮明瑶能去上那她考上州大的可能会大大增加。

        阮明瑶姐弟是她看着长大的，乖巧懂事成绩又好，可偏偏妈妈走得早，又摊上个不负责任的爹，说不心疼这姐弟俩是不可能的。

        超市门口到了晚上就会亮起一盏昏黄的灯，不怕死的飞蛾就会扑过来绕着因长时间工作而发热的灯罩转，翅膀碰到高热的玻璃灯罩就发出呲的一声。

        黑色的运动鞋踩上飞蛾的尸，轻微的碎裂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薄薄的一张纸已经有点褪色，印刷在上面的价格被黑笔涂得严严实实。

        你要是我女儿就好了。阿姨真心实意地说。

        阮明轩按照惯例来等阮明瑶回家。

        上就好。她怕阮明轩等得没耐心，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谁说我想去。阮明瑶反驳。

        阮明瑶结账的手一顿，阿姨自知说错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赶紧找补：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不好意思阿姨，今天放学有点晚。她朝阿姨抱歉地笑笑。

心的工作服走进来，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