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了。”朱瞻墡听闻罗炳忠闻讯,便满是笑容的说:“这是国之长策,一旦廷推通过,陛下朱批退行天下,地方官绅要么造反,要么执行,这东西,很难很难很难人亡政息。”
罗炳忠大感疑惑的问:“哦?还请殿下解惑,此条政令为何不会人亡政息?”
“啊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的。”朱瞻墡看了看自己的茶杯。
罗炳忠是朱瞻墡的长史,他去取了热水,给朱瞻墡泡上了新茶,笑着说:“新茶,蒙甘,殿下给臣讲讲。”
“嗯。”朱瞻墡抿了口茶,笑着说:“你还记得于少保当初怎么整治京营军将克扣军饷之事吗?”
罗炳忠点说:“记得,记得!后来尚书沉尚书还想把这个推而广之,预存一年饷银,月初支取,但是陛下并未完全朱批,而是让官厂先行存三月劳动报酬。”
预支饷银的法子是于谦学习岳飞岳家军的法,自从岳飞死后,南宋再无此法。
朱瞻墡颇为感慨的说:“复杂事情简单解决,这是于少保一贯以来的法。”
“只要你能理解了这个政令为何能治得了克扣军饷,你就能理解为何滋生人丁,永不加赋不会人亡政息了。”
“自上而下的监察总归是有不到位的地方而且很容易互相袒护,但是自下而上的监察,则会形成组织,最后上下对进,这克扣饷银之事,就没有发生的可能了。”
“一旦陛下圣旨传至天下,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天下百姓知自己不用纳这个人税之后,你若是再收,就难上加难了。”
“这个关键就是上下对进,如果自上而下的监察失效,或者自下而上的监察失效,那这个政令就会被破坏了,地方官吏就会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自下而上自不必说,老百姓肯定不乐意加税,就像是军士肯定不愿意领不到军饷一样。那么自上而下呢?”
罗炳忠认真思考了许久,才理顺了其中的逻辑,愣愣的问:“自上而下呢?”
朱瞻墡老神在在的说:“如果为上者愿意失去权柄,那自然会放弃了自上而下的监察了,亡国三兆,政怠宦成嘛,老生常谈的事儿了。”
“殿下高明!”罗炳忠恍然大悟。
罗炳忠懂了,正常情况下,让为上者失去权力,比杀了权力拥有者还要难受万分!
所以古怪就古怪在这里,也是为何政怠宦成能成为亡国三兆之一的原因,明明不用费什么力气,偏偏懈怠,大权旁落,神被人僭越。
这自然指的是稽戾王和王振了。
陛下也用宦官,兴安、成敬都是宦官,但是陛下怎么用?事事依仗?事事听从?
给兴安一万个虎胆,兴安也不敢湖弄陛下,更别提教陛下事了。
朱瞻墡面色古怪的说:“有时候权力来的太容易,反而不知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