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归宿的入土,也终究不能到无动于衷。
最起码,总该想知,死的人里面有没有自己的乡邻故旧吧?
与此同时,如徐世英、王叔勇、翟谦、尚怀志之类的人,虽然态度各自不同,可是在挖完坑后,都还是尽量给了张行面子,努力去将村庄里的基层军官们纷纷喊来。
便是单通海,干站了一会后,也终于去帮忙了。
故此,放入尸首的大坑旁,很快就聚集起了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因为雨水冲刷,似乎称不上脏污,但普遍丢盔弃甲,跟全副甲胃外面还套了一件丝绸披风的西线骨干相比,明显少了一点生气和鲜活。
不过,这两拨人外加那些领们聚在一起,在细雨中看着这些尸首,却又不分彼此,一时有些物伤其类,心生哀恸起来,继而甚至有些哭泣声若隐若现。
而就在气氛似乎要导向哀兵之态的时候,张行和贾越抬着另一尸抵达了。
他将尸首小心运到坑中,认真摆好,然后听着哭声,面色不变,心中却情知不能再等,而出了尸坑以后,更是稍微环顾四面,便忽然越众往一个方向走去。
周围人无论如何都晓得这是张大龙,也都纷纷避开,只用或麻木或期待或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位穿着甲胃、披着丝绸披风的人穿过细细的雨线,走到尽,然后踩着一个早已经透的柴火垛,轻易到了村庄边缘一家农低矮的侧屋屋上。
来到这里,张行居高临下看了一圈,下方渐渐安静,而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他便扶着惊龙剑严肃开口,乃是用了真气加持,声音宏亮一时,震于村野:
“诸位,人总要死的,但死的意义不同,我看一本里讲:‘人固有一死,或重于红山,或轻于鸿。’为大义而死,为乡里百姓抵抗暴魏官府而死,不是怎么死的,都比真龙所化的红山还重;替官军卖力,替欺压百姓的大魏官府去死,就比大雁的一还轻。今天我们要安葬的这些袍泽,就是为东境百姓抵抗暴魏官府而死的,他们的死,是比红山还要重的!”
细雨中,有人打了个激灵,有人依旧麻木,还有人觉得,到屋上的这个人说话有些啰嗦。甚至,有些人心中冷笑了一下,完全不以为然。
但依然有一分人稍微咽了下口水,然后严肃了许多,而严肃是会传染的。
到整个雨幕下的场景,就是整上忽然动了一下,接着忽然又安静了许多。
“我知,一定有人想说,你满口大义,只是想哄我们去死,是不是大义,难是你空口白牙说了算吗?你是至尊下凡吗?”张行环顾下方,声音依旧宏亮清晰。“我当然不是至尊下凡……但是大义在我们,这难不是天下人公知的事情吗?难不是至尊也该承认的事情吗?
“大魏朝廷一亩地征两亩的税,老百姓穷的吃土,这不是苛政?徭役不断,三征东夷,死伤无数,每家每都有认识的人一去不回,这不是暴无度?而我们黜龙帮起兵抗击暴魏,救民于水火!难不是大义所在?若是真有哪个至尊敢说大义不在我们,那他也不再列位至尊了!”
这时候一闪电划过,张行趁机歇了一口气,数个呼后,雷声如约轰隆隆作响,很多被张行言语引的人也都被雷鸣惊醒,一时抬去看并不算乌云密布的。
雷鸣之后,雨水渐渐有些发急,这位大龙继续来言,却言简意赅:
“诸位,你们告诉我,这些为了将东面几个州郡从暴魏手下解救出来,而披甲执锐,离家出征,最后因为跟官军作战,死在这里的这些兄弟,是不是了不起?是不是一死重于红山?!”
这一次,动声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