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她不信任废土客。

        就算废土客靠着钱混到了内城贵族的份，他们的血也是淌着肮脏和原罪的。

        而且必须得喝！

        她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

        当然，他惦记的不是那每年四千万筹码的利息，只有穷人才会指望银行给的那点利息。

        妮嗔怪了一声。

        他认购了五亿的短债，和十亿的长债……虽然起初他是打算十五亿全认购后者的，毕竟85的发行价买到100筹码听起来更诱人，但考虑到自己也得让李斯特赚点，所以就欣然地点同意了。

        毕竟自己吃了肉，也得分他们一口肉汤喝。

        “亲爱的，我们要发财了！”

        这一进一出就是一个亿！

        “放心，你的丈夫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是一群人――一群在一无所有的废墟上开创了一片新世界的高尚者们的后裔。而我们的对手，只是几只脑子被冻坏了的地鼠，和那些捡垃圾吃坏了肚子的废土客们。”

        而从联盟赚了钱的工厂、商会现在有的是钱，一定会对这个增值的买卖感兴趣的。

美梦的时候，希德已经去了妻子妮那儿。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妮的脸颊微红，看了旁侍女一眼，示意她先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我们必不可能输！”

        推开门走进化妆间，他一把抱住了那个正坐在梳妆台前、由侍女伺候着梳的女人。

        “这个家就靠你一个人撑着，你也别太累着了。”

        想到这儿，希德不禁为自己天才般的心计得意了起来。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李斯特为什么要把这种赚钱的机会给你？他是个新贵族吧？”听完了丈夫的话，妮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会用一个合适的价格，比如13亿或者14亿，把总共15亿的债拆分转手卖给巨石城里的那些商会、工厂主。

        李斯特同意用“原价”将一半的糕让给他，并且给了他专业的建议，提议让他长短债各置一半。

        看着丈夫充满自信的眼神，妮的心中稍稍放松了些，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们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权谋，我们将他们看的一干二净，而他们甚至不知我们手上有几张牌。”

        “会更有钱！”希德坐在了一旁沙发，得意洋洋地将他和李斯特就债券一事达成的协议和盘托出。

        “是的，他是个新贵族，他的黑卡甚至还是我帮他弄到的，但内城真正心的权力仍然与他无关。我能拉着一半的贵族跟我一起投票，但他还得琢磨那些人情世故，问我投票的时候该站在哪边才不会莫名其妙地得罪谁。想要在内城站稳脚跟，他就必须得依赖我们，依赖我们的家族，依赖这栋大厦盘错节的血！你可以理解为，他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他们会喝这口汤的。

        虽然已经四五十的年龄，但因为保养不错，再加上彷生学的科技，她看起来和年轻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眼角多了些澹澹的纹。

        “哈哈哈！那群蠢猪！您不知，当我告诉希德那蠢货，他可以用90枚筹码买到100枚债务的时候

        “发财？我们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

        希德却不在意旁边是否有人，反正那丫的味他也不是没尝过，喜笑颜开地亲了老婆一口。

        85的发行价，换而言之他只用8.5亿筹码就能买到10亿筹码的债，并且每年联盟会支付给他四千万筹码的利息！

        希德一点儿也不意外自己妻子的顾虑，像她那样的花瓶是不可能接到外面的黑暗的，自家的窗朝外望去本看不到哪怕一寸的废土。

        像李斯特那种本本分分开工厂买卖的老实人，对真正的“力量”本一无所知！

        ……

        靠着吃利息得吃上两年半才能赚到的钱，他只需要动动手指，一瞬间就能赚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外面的废土客有多绝望，而对内城的生活又是多么的渴望。为了那张黑卡，他们可以卑微到尘土里，把尊严和心脏摘下来扔进油锅。

        若是废土客，到了她这般年纪，多半已经埋土里了。

        搂着妻子的腰，希德信心十足地说。

        但他却清楚的很。

        她的父亲将她保护的很好，只是看着侍女脸上偶然出的忧愁、和心上人写信时表情的苦涩、以及面对自己时的诚惶诚恐，她还是能大概猜到外面的人过的其实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