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呢?”
阮嘉梨收回视线,倏然笑了一下。
“一点都没有吗?”
站着,站在门口两步的地方,脸上和手上都是伤,还没有理。
“你明明知,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他甚至不看她。
斗殴案件也不少,也没见动静闹这么大啊?”
刚迈出几步,走廊不远的房间门开,几位穿制服的警察陆续出来,还回叮嘱,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手背上的绷带已经彻底变成暗红色了,连带着指关节都全是伤。
“没,怎么问都不说,就是沉默。所以我问你家长来了没。”
阮嘉梨对着镜子,茫然地发了会儿呆。
目惊心。
阮嘉梨静了两秒。
少年眼角眉梢都是戾气,嘴角扬起的弧度极尽讥诮,拳落下的闷响和那人的呻都还在耳畔回响。
角破了一点,鼻梁上也横着伤口。
“真的就,一点点想要告诉我的,都没有吗?”
那些盘问、讨论、议论声,好像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似的。
目光相接,猝不及防地一顿。
走廊在此刻安静下来。
“能不大吗,他直接把人从校门口拽走的,那么多人看见呢。”
“如果那些你都不想说的话……”
宁愿看着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也不看她。
阮嘉梨盯着走廊远明亮到近乎刺眼的白炽灯,直到眼前虚化成一片,鼻尖轻微的酸涩被压住,才缓慢地偏过来。
眼前还在不断闪过当时巷子里的场景。
偏开脸,半垂着眼,看着墙上刷出的白漆褶皱。
不知过了多久,裴时璟率先移开眼。
“……嗯。”
而后是漫长的沉默。
“哎,先看看另一个的伤情鉴定吧。俩男生都长得斯斯文文帅帅气气的,到底干嘛呢……”
少年垂在侧的手指蜷了蜷,半晌,偏开脸。
“我有时候是真的不知你在想什么。”
议论声不断涌进耳里,像飘浮的泡泡,涨得脑子发昏。
冰冷刺骨的水在指和掌心中动,再落到脸上,令人清醒一些。
阮嘉梨没动,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轻声喊他。
“可是你从来都不说。”
少女站在那里,单肩背着书包,手上拿着一个白色药瓶,缓慢地递到他眼前。
“为什么明明说好今天见,但是却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无关人员通通从边离开,只留下他们两个,隔着几步的距离,还有一开着的门,遥远地对视着。
少年漆黑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垂在侧的手指极小幅度地抖了抖,像是生理的挛。
“没有。”
阮嘉梨偏看着他,眼睫轻颤,一字一句地轻声问,
“说因为什么了吗?”
“裴时璟。”
安静的空气在狭小的房间里动,气氛近乎凝固。
心脏猛然向下一沉。
瓶上的法文反着的灯光,近乎灼眼。
少年轻声应了。
阮嘉梨起,走到走廊尽的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
她异常平和地轻声问,“为什么没来接我放学,为什么要打架,为什么不听劝……”
阮嘉梨闭了闭眼,强行驱赶走这些画面,转走出洗手间。
阮嘉梨缓慢迈步走到门口时,里面的人也正好抬眼望来。
药片在塑料瓶里碰撞,发出窸窣空的声响。
si m i s h u wu. c o m
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