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打闹累了，就躺倒在绿茵上，下的菊矮矮低低，天幕的星星璀璨耀眼。

        他的肤凉匝匝的，像有水淌在肤上。

        “这里不需要你什么，回去吧。”圣子面容很快恢复镇定：“叫其他人过来。”

        “我听说有些古文献需要翻译和誊写，”莉涅特朝他古怪一笑：“我罗曼语可是修院里学得最好的，比很多上了年纪的长者更通。”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相着，圣子翻动文件，偶尔叹气几声，而莉涅特则专心誊写和翻译，不言不语。他们彼此间没有过多的交，目光偶然间相接，却从未停留太久。

        莉涅特低收拾桌上的文献，手指停在最

        直到，蜡油一滴一滴从烛台上滴落，像块半化的黄油，在桌面上铺开，冷却成固的痕迹。

        夜晚，她坐在石块上，哭得稀里哗啦。蛇男孩仿佛从阴影里钻了出来，默默站在她面前。他不懂安，只是慌忙拿衣角她的眼泪，结果袍子太脏了，在她脸上留下几灰痕。她发现后，气得半死，追着他绕着石打。

        她讨厌他看她的眼神――那双眼像从阴暗窥探的蛇眼，时刻准备啃咬猎物的咙。

        她可以接受，她是平庸的，是懦弱的，是愚钝的，但她不能接受，女神会放弃她，选别的人作眷属。

        她说完，听他低声呢喃，“如果瞬间就是一切，那在你我之间，是否能够存在一颗星星，跨越千年的距离，来到我们手中。”

        “那么，神啊，就让这瞬间变成永恒，凝滞吧。”

        “你喜欢星星吗？”蛇男孩悄悄勾住她手指，“你看，天琴座中的织女星，多么明亮而又遥远。”

        她可以平庸，唯独不能接受自己无能。

        后来，这条“蛇”被光明领域之人抓走了。临别时，他面无表情，一双幽绿的眼死死锁定在她上，不愿移开。他轻颤，似乎在对她说些什么，但莉涅特别过脸去，没再看他一眼。

        莉涅特开心了一瞬，又复杂地望向他。

        圣子终于抬起，看向她，眉一挑：“你的工作已经完了，辛苦你了，早点回去――”话语结束，他的目光没有再次停留在她上。

        莉涅特就这样与“蛇”相着，谁也不打扰谁。直到有一天，她被丰收女神训斥，哭了很久。她怀疑自己，就算有魔法天赋，也只是个庸才，指尖跃动的火苗微弱，召唤出的水像是随时会散去的珠，那些看似掌控的元素不过是在勉强回应。

        她所有的痛苦，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一切不过是幻象，之不及，星星却仿佛真的近在咫尺。

        犹如尖舐过上颚黏的不适。

        这是莉涅特被丰收女神领回去当眷属后第一次哭。

地在木桩旁留下一块黑面包，随意地放在旁边的石块，像是忘了似的。

        就像现在这样。

        莉涅特不再多说，走到他桌前，整理手中的羊纸，翻译上面的古文。她偶尔抬眼瞥向圣子，见他又低，沉浸在自己的文件中，并未关注她。

        圣子的脸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而她扬起原本垂下的，缓缓抬眼。双目对视间，扁圆形环状，一有序排列，兜拢千缕光，如蛛网紧裹着她。

        “我们的星光跨过千年，才能被我们看见。”小莉涅特伤感：“群星之下的人类，不过是繁星眨眼的一瞬。永恒……什么才是永恒的……”

        于是，他向天空一挥手，幕布倾斜，沙粒般的光点簌簌洒落，那闪烁的、纯粹的微光如同动的焰火，环绕在他们四周。